当时他上前去帮两个女孩解说，明明潜意识里是希望另一个女孩也能上前体验。

可她始终没有上来。

他对她的感情十分微妙，不知是亲情还是别的感情，他不讨厌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可话到嘴边，总是想起妈妈的死，他又自责不已，想将她推的更远。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在自己身后做个跟屁虫了。

甚至躲闪着他。

他一面希望本该如此，一面又十分不舍。

要是当时那个女孩真的走上来，他会耐心地教她玩这款游戏吗？

微笑之后，沈川楠又有些怅然若失。

这一切表情，看在不远处的沈老爷眼里，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大概。

孩子长大了。

沈川楠只是在电器店里逗留了半个小时，就又回到沈老爷身旁，沈老爷对他微笑道：“阿楠，你很喜欢门口摆放着的那款游戏吗？”

“啊？”

沈川楠被这突然的问题搞得迷惑。

“我看你看着那款游戏，又笑又失望的。”

沈川楠没想到自己在旁人看来竟是这样，红了脸，小声道：“也没有，我在朋友家玩过。”

“朋友？男生女生？”

“男生。就是经常和我通话的毛星朋。”

“哦，”沈老爷点点头，看来自己想错了，“回家吧。”

“今天这么早吗？”

“我让袁阿姨买了你最爱吃的酱烧鸭子，今天就回家吃吧。”

“好。”

沈川楠也并非对食物不感兴趣，只是在家里和所谓的一家人共进晚餐，让人索然无味。

比如今天，他就吃了三大晚饭。

“别急别急。”

沈老爷一边为他添饭，一边笑。

他喜欢这样和独孙独处，每年夏天，他都盼望着孙子过来玩的寒暑假，只有前年夏天，老友偷偷给他报了老年团，他实在没办法，才将孙子提前送回杨桐。

沈川楠吃着吃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默默地放下了碗。

“怎么了？”

看来他有话要说，沈老爷只需要片刻安静等待。

“我最近很迷惑，”沈川楠垂下眼，幽幽道，“我原本以为报复了那个小三，会很开心，可是我心里空落落的。”

沈老爷还以为他会说关于女孩子的话题，没想到还是在说那些痛苦的家事，作为真心关心他的唯一亲人，他比任何人都不想他生活在大人的仇恨深渊里，阿楠这个孩子从小心思深沉，这一点倒现在的沈霄相似。

“你怎么报复她？小孩子就好好学习，你最重要的任务是继承家业，将沈家发扬光大，让你死去的妈妈为你骄傲。”

说起这事，沈老爷难免加重了口气，沈川楠红了眼眶：“可我。。。”

看着孙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就像有一把尖刀往沈老爷肉长的心上狠狠扎去，他难受地吸了一口凉气，不忍再责怪什么。

“你怎么报复他们的，我那天过去，见他们一家子神色如常。”

沈老爷家和杨桐市沈家不同，他只留了一个女佣照顾自己，另一个女佣打扫卫生，此时两人都不在身旁，沈川楠可以畅所欲言，外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已经快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