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幽灵以外，她的日子，如期望中一般，回到了正轨。

临近期末的时候，潜伏在漫长黑夜中的阴影，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爪牙。

呵一口寒气，遇到窗户四散成一片雾茫茫的区域，隔绝了车内和窗外两个世界。

谢朵朵和温玉本来是坐私家车上下学的，天气实在太冷了，自从杨清柠没骑车之后，三个人约好一起乘坐公交车回家。

“哎你看，”谢朵朵指着窗外，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沈家新商场在搞元旦活动呢！”

拥挤的放学潮涌入公交车，各种身高的学生们一个个糊得像一百八十斤的胖子，在转身都难的狭小空间里努力挤出一小块活动区域，然后在各自的区域内安好。

占了地利的便宜，杨清柠和谢朵朵顺利坐上了座位，温玉则在一旁努力拉着吊环，听到谢朵朵的话后，顺着吊环的惯性往窗户一凑，右手正好搭在杨清柠手腕上。

“撕——”

疼地深吸一口气，心脏被吸进的二氧化碳快速填充，沉闷的头片刻清醒。

“青柠我撞到你了？”

“没事没事。”

“是不是上次摔倒撞到的地方还没好。”

谢朵朵手快地帮她挽起袖口，一大片乌青像砂砾一样爬满了整个小臂，在深冬中被冻成了乌青色。

温玉和谢朵朵愣愣地对视了一眼。

“我记得不是一小块吗？怎么过了半个月，伤的这么严重？”

这是个人恩怨，杨清柠没告诉两人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像故意藏着这块乌青一样，一边笑着说没事一边捋下衣袖。

“青柠，你去医院看看吧。”谢朵朵十分心疼。

“已经去看过了，我每天都敷药，不信你闻闻。”

说着，把厚重的袖子伸到谢朵朵鼻尖，她真深吸了两口，隔着厚重的衣袖，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从二氧化碳中突破重围。

“清源路站到了，请准备下车的乘客到后门下车。”

“快！你们到了，人多早点去后门准备着。”

杨清柠又笑笑，谢朵朵一脸担忧地回看了她一眼，和温玉两人挤出人群下了车。

刚一下车，早堵在座位旁边的一个男生肆机像泥鳅一样滑坐下来。

还有三个站，就到家了。

高中的第一个期末即将到来，老师已经敲响了警钟，可不能因为这些伤口耽误了更重要的期末考试。

用衣袖擦干了窗户上喝出的白雾，望着窗外连点成线，飞快后退的霓虹，从大脑这个旧箱子里翻出今天刚讲过的知识在脑海里重新演算。

演算的太过认真，差点错过了回家那站，匆匆忙忙地小碎步下了车，往空无一物的掌心里呵下几口热气。。

公交车扬长而去，冰冷的触感像点滴一样打在睫毛上，融进眼睛里，抬头仰望，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而下。

杨桐市第一场雪，毫无征兆地降临。

已是晚上九点十六分，从这站站台到小区门口，还得走差不多一公里的路。

“下雪啦下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