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的地面由青色石砖搭建而成,在石砖路的两侧,不时的有小贩推着独轮车停下,顶着一片绿荫,对着行人高声吆喝。
“祈福香袋,由寺庙高僧亲自开光,佩戴在身上可保子孙升官发财……”
斜靠在路边的独轮车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袋,一名样貌丑陋的的小贩席地而坐,声音慵懒的吆喝着。
“你这个香袋真的这么灵验吗?我看上了李财主的闺女,买了你这个香袋,是不是就能抱得美人归归了?”
“哈哈哈哈……”
“李财主要是听见你的话,哪怕你有十条腿也不够他打折的。”
小贩这一呆便是半个月,但香袋却没有卖出一份。倒是有不少闲来无事的路人,跑过来拿他打趣,经常惹得旁人捧腹大笑。
小贩对于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甚至有时还随声附和几句路人的话语。老实憨厚的神情让不少人都对他产生了有一丝好感,久而久之,小贩便和许多路人熟识了起来。
“杨香主,今天有没有买你的香袋?”
听到这样的称呼,小贩也不恼怒,心平气和的说:“今天没有人买,明天就一定会有人买。”
路人大笑的回应:“你在许多天之前便是这样说的。”
杨香主爱抚的摸了摸一旁的香袋,说:“你们不懂……”
路人摇摇头,说:“其他小贩的卖货方式不免有些夸大其词,我上次见一位卖菜的小贩,说自己种的萝卜是每天用山泉水浇灌而成,这话一出,他的萝卜不出半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以至于我当时去的时候,只剩下了几片烂萝卜叶子……但杨香主你这卖香袋的说词,未免牛皮吹的太大了……”
“上好的山泉水……我一辈子都没喝过几次,更别提用它种出的萝卜了……”
路人走远,但嘴中却是闲不住的嘟囔。
杨香主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吆喝着无人问津祈福香袋。
“在这乱世……富贵人家的老爷们,根本不用关心自己后代的命运,因为在他们看来,殷实的家境,足以让自己的孩子安然享乐一辈子。而反观穷人,自身都难保,那他们还会理会自己后代的死活吗?”
算命摊位上,头发花白的相术师看着一旁的杨香主,随口说道。
杨香主停下口中的吆喝,笑着说:“你身为相术大师,说出的话未免有些太绝对了。”
相术师通晓天理的目光看向天空,淡淡的说:“时代在改变……”
杨香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回过头继续吆喝着自己摊位上的香袋。
“朋友……你这香袋真的能庇护子孙后代?”一名贼头贼脑的男子,探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香主拿起一份香袋递到男子手上,说:“不是庇护子孙,是福佑子孙。”
男子神经兮兮的自语:“差不多,差不多……”
杨香主拿回男子手中的香袋,并伸出两根手指,说:“两块大洋。”
男子二话没说,从口袋中翻出了两块银元,放在了摊位上。
杨香主收起银元,将一份香袋包好之后递给了男子,男子接过包好的香袋,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远。
相术师看了一眼自己的摊位,又看了看一旁的杨香主,伸出了大拇指,“两块大洋,我一个月都挣不了这么多。”
杨香主耸耸肩,说:“物超所值,就会有人来买。”
相术师斜了他一眼,说:“我觉得我每天给他们批命所要的价钱,已经足够实惠了。怪不得你摆摊半个月,才卖出第一份,你把香袋的价格定的这么高,鬼才买呢……”
杨香主手中摆弄着香袋,头也不抬的说:“但是我卖出一份的钱,就相当于您老先生拼死拼活一个月挣得的大洋。这么一想,我觉得我香袋的价格很是划算。”
相术师无语,不在理会满脑子都是如何算计的杨香主,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线装古书。
“这位老先生,我想请问……”
相术师见自己的摊位前来了人,连忙抬起头,满脸堆笑道:“
第九章 鹿蜀—本性为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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