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桢更是一头雾水：“为何？”

“你抢了我的马，按理来说是死罪，不过你要是给我做奴隶，不仅可以免罪，还有月钱可以领。”

韩桢吃了鲁莽的教训，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与位高之人语辩，但他怎么想都觉得这小小王子蛮不讲理：“那是草原上的野马，怎么就成王子的了？”

韩桢看不到圆眼姑娘在自己身后拼命地打手势，却被大胡子捂住了嘴。

涅毕立掰起了手指：“这整个竭苍都是我家的，以后整个草原都是我王兄的，所以这些野马也都是属于我的。所以你套到的野马，便是抢了我的东西。”

韩桢没兴趣跟他掰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的逻辑，注意力却跑到别处：“你王兄？是谁？”

涅毕立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怒气，但马上就转换成了得意：“难道这整个竭苍还有人没听说过我王兄阿力那硕大名的？”

这时圆眼姑娘挣脱了大胡子上前道：“王子，他本来就是从中原来的汉人，不知道竭苍的规矩，请王子别跟他计较，打几鞭子让他走罢。”

给瀚渠人做奴隶时所挨的鞭子记忆犹新，韩桢头皮发麻，连忙道：“别别别，我跟你走。我不想挨打……”

涅毕立十分满意，全然不知韩桢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涅毕立指了指那匹枣红马：“你是怎么抓住它的，刚才那招看起来真厉害。”

“哦……那招啊……叫……手到擒来。”韩桢瞎诌道。

“手到擒来？好，好奴隶，你教我。”

韩桢心中了然，却讨价还价道：“不如这样吧，小王子，我教你，但能不能别叫我奴隶，多不好听。好歹作为传道授业的人，怎么着也得是个先生吧？”

阿德列喝道：“臭小子，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涅毕立一脸天真地道：“我有先生了，不然我退一步吧，你就负责给我看马牧马，就算是马奴罢！”

“……有甚区别？”

阿德列唾沫星子飞溅：“马奴比奴隶强多了，臭小子你还不快谢谢王子！”

韩桢不情不愿地道：“那……好吧，谢过小王子……”

“你叫什么？”

“韩桢……”

圆眼姑娘十分沮丧，大胡子却万分开心地看着韩桢跟商队告别，跟随王子的队伍回前往乌罗。

日暮十分，竭苍的小皇子涅毕立在族人和侍卫的陪同下，带着今天的捕获的猎物回到了乌罗。

城中映衬着余晖，连草地上都金光跳跃，宛如流淌着金子，令韩桢看地痴了。

这里既不像最初遇到的城池，也不是韩桢所想象的像瀚渠一样全是庐帐，而全部都是锥形白顶的房屋，如散落盘子的石子般均匀分布着。

他对草原的印象停留在那个难熬的冬天，严寒凌冽，驰突无垣的偌大的疆域上，枯草萋萋，渺无人烟，放眼望去是无尽的荒凉。而这里却如画本上的国度，城中来往的男男女女，招摇过市的牛马骡子，耳边人声嘈杂喧嚣，铜铃声音叮当，还有从中升起来的袅袅炊烟，让乌罗城看起来平静又热闹。

韩桢心旌动摇，他如久离尘世的浪子，居然在如此背离之地找到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他有一丝开心，却也难过起来，他多想让韩棋也来看一看这副美景。

涅毕立对韩桢道：“让阿德列带你去住处吧，我去见我父汉，明天一早便来找你！”

阿德列道：“走吧？”

韩桢跟阿德列套近乎地问道：“小王子十分喜欢套马？”

阿德列瓮声瓮气道：“那倒不是，反倒是十分讨厌。”

“那怎么还让我来教他？再说草原的男子不是应该人人都会吗？”

阿德列一瞪眼：“谁说我家王子不会了？他骑射摔跤样样精通，都是同龄人里最好的，只是套马弱了一点点。”

“其他的样样精通，不是已经足够好了，难道只是因为套马稍弱，就会被人笑话？”

“哼，谁敢笑话我们王子？是我们小王子对自己的要求高，马上就是他的成人礼，他说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