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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婉感觉到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疯子。

沈初婉微微皱眉，嘴唇有些泛白。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下巴便被人扼制住给强行地掰了过来，不得不正视他。

只是这一对上他的眼睛，沈初婉微微一怔。

那双眼眸里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般兴奋发狂，只剩下一片清澈明亮。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和怜爱，看得沈初婉心里有些疑惑。

“阿，阿婉…”

他的声线里突然染上了一丝颤抖，听起来竟带着一丝内疚和悔恨。要不是她的脸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保持着清醒，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出了幻觉。

李林言紧紧地皱着眉，手里的匕首突然就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女被吓了一跳，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害怕他会再对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的手颤抖着向她伸来，沈初婉微微皱眉，看着他似乎想要摸上自己左脸上的伤痕，没有任何作为。

他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眼眸里闪过一抹纠结。似乎在…害怕会弄伤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突然一把抱紧了她，嘴里念念有词，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阿婉，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一点也不想。我，我只是…只是…对不起……”

沈初婉被他抱的有些紧，不舒服地皱紧了眉头。竟感觉到肩膀上有了些湿润，她偏头一看，刚刚还拿着刀毁了她的脸的男人竟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上，悄无声息地哭了。

她感觉到的一片湿润，正是男人的泪水。

李林言的身躯微微颤抖着，隐约传来哽咽声。像是真心悔过一样。

良久，待他的情绪完全平静了，他才松开了她。他的眼眶十分红肿，看得沈初婉一愣一愣的。

李林言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拿起一边的匕首。沈初婉的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看着少女弱小害怕的模样，李林言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向她靠近。沈初婉实在是无路可退了，当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时才认命地闭上了眼。

李林言的一只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手，右手拿着匕首，眼眸的颜色微微变深了些，手起刀落！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沈初婉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便见原本捆住双手的绳索被割断了。

她一时怔了怔。

少女白皙的手腕上有两道十分显眼的红条痕，应该是捆地很紧了才留下来的。

李林言的胸口猛地一痛，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腕上的红色条痕。

虽然他此刻的模样也比较吓人，却让沈初婉的心里感到莫名地安心了些。总感觉比起之前的那般发疯的样子，这下子的他还是正常了许多。

他忽然起身，扯了扯有些沙哑的声音，语气温柔至极：“阿婉，很晚了，你先睡吧。”

丢下这一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

室内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沈初婉：“……”

有本事你来睡在这种阴冷的地方试试？

我呸，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