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已经到了一处荒地，扎营的地方离此处并不远，能听到人声，但是声音很低。

方逐风垂眸看着她，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世事的眸子，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奇异的波动。

李清漪见他没有回答，再次上前了一步，扯住他胸口的衣服，逼着他低头，她垫起脚尖，两个人的距离就这么被拉近。

她的眸子里面藏了火，像是能够瞬间灼烧人的灵魂一般，炙热又冷冽。

方逐风几乎觉得自己不能呼吸。

“方丞相，听闻你自从成为相国之后，就一直致力于为百姓做事。如今大乾盛世，与你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百姓爱戴你，诸王都想拉拢你。但是我知道，哪怕是秦越翰，这根本没办法得到你全心的辅佐。”

她的声音很轻，呼吸喷洒在他脸上，带着冷意。

方逐风觉得这姿势令他的脖颈有些酸，但是意外的，他没有动作。

她的话还在继续：“秦越翰没有明说，你对马做手脚，是因为你想杀我。但是我怎么可能猜不到，你想杀一个天真烂漫的郡主，有无数的机会。但是杀我讲究没有了，我想自从我再次回京。得到武功、容貌，以及……秦越翰的心后，你就已经后悔，我没早一步杀了我了。”

是的。

方逐风不得不承认。

他若是早知道，李清漪有一天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在画舫之上，在她以琵琶心惑乱众人之时，就应该当机立断，杀了这个女人。

她是变数。

是那位表弟的变数，是大乾的变数，甚至是天下的变数。

李清漪突然笑了，倾城容颜，近在咫尺的一个笑，足以令心智坚硬的人动摇一分。

她松开他的衣领，一只手揽住他人最脆弱的脖颈，另一只手掌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也是人最要命的地方。

方逐风觉得自己疯了，否则为什么任由自己最致命的地方，落在别人的手上？

李清漪突然笑了，乐不可支的，甚至笑得靠在了方逐风的身上，好似两人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方丞相，听闻你今年二十二，府中却无一位女子，就连奴仆也都是男子。”

“你想说什么。”方逐风垂眸，看到的是李清漪晶亮的双眸，仿佛天空的星子，明亮璀璨。

李清漪多少次听到他的声音，都还有些不习惯。

“我原本还以为你不好女色呢。”

李清漪笑得狡黠，双手就势揽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的下巴处，落下一个歾。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却令方逐风整个愣住，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浑身战栗。

然而，下一刻，李清漪就已经被他推开，摔倒在地：“荒唐！”

仿佛从喉中发出的两个字，有着压抑的愤怒，配合他仿佛被灼烧的嗓音，更是气势摄人。

然而，李清漪却并不害怕，她没有起身，干脆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方逐风，带着少女的娇俏。

“方丞相觉得什么荒唐？是丞相怜悯众生，唯独对我一人下手荒唐，还是丞相有杀我之心，却又手下留情荒唐？”

方逐风不敢看她那双琉璃一般，却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他转开身体，身上的白衣在微凉的秋风吹拂下，显得意外的飘逸，衬得他整个人清瘦羸弱。

“本相曾经说过，大乾不能乱。而你，引得战王、闲王为仇，甚至还令陛下动心……”

“呵”

李清漪站起了身，眉眼冷冽，“丞相，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秦越翰是自己勾搭的我，秦越冠就是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至于老皇帝，那是他自己老不知羞，龌龊恶心！怎么到头来，你不去怪这些男人，反而来怪我？还有……”

李清漪语气讥讽，走到方逐风面前，面上哪里还有刚才娇笑时的柔肠百转，“方丞相你是不是也对清漪有了别的心思？你嫉妒秦越翰拥有我？不，你不是，你只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我有那样的心思。”

看到方逐风一瞬间紧缩的瞳孔，李清漪又笑了。

“方逐风，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