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千徊呆呆的看着她，任由她为自己擦拭眼泪。明明那么浅的眼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怎么那么多的泪。

“你、你注意得到我……”

橘千徊含着哭腔，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个了，她的面容因为强烈的羞耻心竟是飞快的染上了一抹绯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橘千徊紧张的询问道。

“从一开始。”

真仪澄之念的回答有些无辜。

听到这个回答，橘千徊撑着桌子的手一个不稳，用力方向错位，整个人都跌坐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

“从你用《白鲸》的船长调侃和我同班的流体力学研究小组组长的东风平同学，用你声称的某部烂尾机甲番剧的笑话‘塔尔西斯也无法预测的未来’类比孔雀石学姐的预测能力，揣度邻校轻井泽学长和神内学长的腐向CP，用恋爱作战漫画的脑回路分析了标量结社部长追求常盘台中学王牌雪代学姐的——”

真仪澄之念凭借LV.5的超群记忆力与信息整理能力，认真为橘千徊梳理起了她刚刚足足可以出一部著作的讲话记录。

“停！不用重复了！”橘千徊近乎发出了某种啮齿动物般的声音打断了她。

“……”

真仪澄之念刚刚就在内心构想如果自己去跟她搭话，那么这个自顾自独角戏唱的投入的少女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

原来当初意识到一方通行的反射唯独没有反射自己的音色信号，他们独处时她的单方面倾诉，其实他都有听到的时候……自己其实是应该冲他生气的吗？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那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不对？

真仪澄之念不禁闷闷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然后她立刻放弃了思考，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需要还很漫长的时间才能渐渐明了的答案……

“最后，你提及到了我。”

真仪澄之念终是开始说起这件事，橘千徊不禁悬起了一颗心来。

“谢谢。”

她先是说了这样一句。

“可是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我在做的，只是底线而已。”或者说，是没有想那么多的，误打误撞。再也许，深层的含义本就是她自己无法意识到的，才需要他人来点破。

“因为如果没有很大的气场去改变一个环境的能量场的话，自己就会被它所改变。”

——“而我，是学园都市最强的力场使。我不会被改变。”

那就是属于LV.5末位的，微不足道的自尊吧。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这种自尊才跨越一切成为了超能力者。还是成为超能力者，才拥有了这种自尊。

突然，真仪澄之念按住了橘千徊的肩膀。

她原本打算，透过橘千徊的AIM扩散力场，将她的透明人体质一探究竟，但是……

“千徊同学，你的个人现实……”

真仪澄之念似乎是被摄住了。因为在那个属于橘千徊的个人世界里，她仿佛看到了万花筒瓶身上那足有成千上万面彼此相连，黏连角度各有不同的玻璃饰物，将仅仅所能捕获到的微光折射，但却是折射了无数次。于是那深色的花样，虽丧失了几分美感，却有一种玻璃磨砂般的柔软与刚强。

“好美啊……”

但在真仪澄之念看来，那就是美。

“Truthiness……”

橘千徊在听到这句话时，大脑一片空白，近乎是呢喃般的从口中吐出了这个单词。

这是真仪澄之念“消减-平衡博弈论”体系中，一个有关能力者个人现实分支所得到的，纯理论成果。但是当将其用清晰的数学结构，能力者充满混沌与随机的因素，以及一个个代表了理论中‘个人相位’所拥有的参数的点表示出来的时候，这个结论……就地动山摇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仪澄之念仍旧将这个结论保留其中。

因为，恐怕无论是她，还是她眼前的橘千徊……她们都相信着一件事——有些东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