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这屋里闷，我出去站站。”

也不等冯妈妈发话，大步就追着许翊桐而去。

张掌柜一脸的尴尬，对冯妈妈道：“我这侄子年轻气盛，看这脾气这耐性，真是……”

他这话不无试探的意思。

如果冯妈妈有意见，那他无论如何也会把侄子拽回来。

冯妈妈坐得十分稳当，笑眯眯的道：“都打年轻时候过来的，能理解。再说相看嘛，本来就是让他们年轻人在一处说说话，彼此也好有个了解，没事没事。”

张掌柜倒微微有些惊讶，这么说，冯妈妈前番推拒竟是虚的了？其实她乐见其成把许姑娘嫁给自家侄儿？

他总觉得心里不大牢靠。

这可不像冯妈妈的作风，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占便宜就当吃亏的主儿。

什么东西看一眼，就已经把前后价值估量过了，宁可烂手里也绝不贱卖，而且眼光刁钻，手段奇绝，从来不会白辛苦一趟。

她能收容许姑娘，那定是早就衡量过了许姑娘的价格。

虽说自己许诺过，若亲事能成，除了十两聘礼之外，还会另给冯妈妈五两银子。

但她是那种眼皮子浅到十五两银子就能打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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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伙计一矮身，就跟油滑老鼠一样蹿进了厨房。

厨房里架着好几口锅，又摆着各种架子和瓶瓶罐罐，墙角还有一口大水缸。

平时许翊桐自己在这里穿梭忙碌也不觉得拥挤，可忽然多出来个小张伙计，这里一下子就憋闷起来。

她又不好板起脸来撵人，只假装看不见他，寄希望于他有自知之明，略站站就出去吧。

哪知小张伙计最缺的就是对自己的正确认知，越看许翊桐越欢喜，同手同脚的凑过来，腆脸笑着问：“许姑娘在做什么？”

许翊桐不能不答，只能简短的道：“柚子茶。”

小张伙计压根没把许翊桐的话听进去，满心就是：啊啊啊，她的声音真好听，和那外头的百灵鸟似的。

他骨软筋酥，鬼迷心窍的伸手去摸许翊桐的手，满含怜惜的道：“这大冬天的，你还用冷水，多冻手啊。瞧你这手细嫩的，就不该干这种粗活。”

许翊桐吓得忙缩回手，惊恐的看向他：“你，你……”

她不会骂人，只能涨红着脸道：“你来这儿做什么？出去？”

小张伙计嘿嘿笑，无赖着脸道：“你羞什么？我瞧着你挺中意，你觉得我怎么样？要是咱俩都愿意，以后你就是我媳妇。都要成夫妻的人了，先让我亲香亲香又怎么了？”

说着竟伸手来抱许翊桐。

许翊桐吓得惊叫一声，躲的太快，一下子撞上盛着碗盘的架子，就听当啷一声，一摞碗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小张伙计像个撵不走的野狗，又扑了上来。

许翊桐见势不好，左躲右闪，提着裙角从门边冲出去，一溜跑回后院东屋。

相看自然不成。

冯妈妈对张掌柜不无遗憾的道：“我家桐姐儿哭成了个泪人，浑身都在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可怜见的。”

一脸的痛心疾首。

张掌柜知道自己侄子蠢，但没想到会蠢到这个地步。

亲事没成，八字没一撇，就动了色#心，还在冯家呢就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这是胆大包天到了什么程度？

好好的相看，把人姑娘吓成这样？还结什么亲？

他赔了两吊钱，算是摔坏了的碗的损失，恨铁不成钢的拎着小张伙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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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太太是快中午时到的。

许翊桐虽然哭了一场，却没冯妈妈说的那么夸张。

洗了脸，重新梳了头发，瞧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因为才哭过，眼里水润润，泪汪汪的，又多了几分女人的风情和妩媚。

她就是觉得恶心，本来对小张伙计也只是无感，如今又添了几分厌恶，连带着对所有的男人都有点儿失望。

她连寥秀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