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归一没有哭。眼睛再红，水汽再重，他也隐忍着，没有掉一滴泪。

他，终究是长大了。也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淬炼。

苏星河低声道，“你说的不错。我要的只是你的艳骨香。你也知道，若是凤凰骨之人没有与祭品心意相通而来的交合，是没有艳骨香的，要了也没用，救不了命。”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原本只是逗着你玩玩，谁曾想不仅骗来了艳骨香，还骗来了一双眼睛。”苏星河笑了，“我这场生意做的真是不错。”

白归一再也支撑不住，跌在地上，这一刻，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信念。心在疼痛欲裂，身体上的疼痛也在复苏。他知道自己该喝药了。

“我不信，你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不信——”白归一伸手去拉苏星河的衣摆，手指颤颤巍巍的，他刚碰到他的衣服，他就拂开他的手。

白归一身体太弱，被他带翻在地，他闷哼一声，岔了气。

苏星河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眼泪立刻就出来了，担心被他看到，下意识背过去抹了个一干二净，才冷起脸道，“你已经对我没用了，别再碰我了。没得让我心里恶心——”

白归一有些魔怔，大脑时而一片空白，时而混乱不堪，“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感觉的到，你对我总归是不同的——”

“不这么演，如何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呢？”

“真的不是这样的……苏澜，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她李甘棠为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都会做到的……”

“感情一事不就是这样么。你掏心掏肺，我也不屑一顾。另一个人不屑一顾，换我掏心掏肺也心甘情愿。”苏星河故意说的很轻蔑，“再说，你能给我什么？孩子？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什么都给不了。所以别傻了，回头是岸吧。”

“真的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是你的泽世明珠，其他人都是鱼目——”

“你自己不正常，还希望我也和你一样不正常吗？”苏星河对他恨铁不成钢了，他宁愿他恨自己到死，宁愿他刺自己一剑，宁愿他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他有几分祈求了，“你走吧——”

“我不走，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我求你了——你走吧。你已经打扰到我们了，你不明白吗？”

“我不走——”

苏星河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真的不走吗？被我把凤凰骨拆出来磨成粉也不怕？这可是延年益寿的仙药啊——”

“你要吃——了我吗？”

这话一出，白归一终于害怕了。

他真的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苏星河对自己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而且还是噩梦。

他也没有想到苏星河会想着把自己当成一只动物，杀来吃，只为了延年益寿。

他惊恐万分，不住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眼泪，还是不争气落了下来，满脸都是，情绪瞬间崩溃了。

以前总是有他能够安慰自己。可若是成就他所有痛苦的正是他，又该谁来安慰？

刚这样想的时候，有人大踏步来了，将不能自已的他从地上扶起来。白归一隔着朦胧的泪眼看到来人是兰重火。

兰重火早就想闯进来，然后对着苏星河破口大骂，进而大打出手。可是李甘棠和明卓把他给拦住了。

此时此刻，事已至此，再拦也于心不忍，两人只好力道卸了，任由他前去救场。

兰重火将白归一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道，“走吧，小鹿。”

“兰宣——你来的正好，你是苏澜的亲人，你给我说几句好话劝劝他好不好？”

“不值得了。”兰重火连看苏星河一眼都没有。他只是看着白归一，满眼心疼。

白归一想去拉苏星河的手，又想到刚才他嫌弃自己的模样，于是就畏畏缩缩的，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就显得有几分局促，让人也看的心酸。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