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灌一口冰冻啤酒，郑重承诺：“看在咱们曾经一起喝酒吃肉的份上，你给个警示，我回去修理修理给你个满意答复。”

这就是她的目的，马场为了联络情感，今这顿饭就是用旧情换取情报，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光明正大不退不让。能用人情和手段解决的问题她不想拿王家去碰撞易家，如果旧情是宝石玛瑙，那王家就是她生命本源，在生死一线时熟轻熟贱一目了然。

易谦是只疯狗，她一早就知道。

易谦夹了块鲜嫩鱼肉放入白色碗中，王淑莨所作所为他无法拒绝，无论以王家名义的马场活动还是这顿饭。易家自诩做不到傲世京都睥睨下、当全世界反扑时能安然无恙伫立山顶，所以人情世故要懂处事规则要守。古往今来成就满满与神媲美的名人数不胜数，也没见过几个拽的像二万澳。

点点头，嗓音磁性如风动琴弦般铮铮佼佼，他点到即止：“你去查查常宁远这号人。”

“好，人情我记下了。”王淑莨慎重其事地应声，而后神色稍稍变得凌厉压迫：“我希望就此结束，但不可否认你如果继续，我王家断没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你知道的，王家的资本足够京都任何家族喝上一壶的。”

易谦勾唇笑笑不话。京都五大家毫无疑问的根深蒂固，就如同紧紧相连的五颗参巨树，枝叶交错根须纵横，谁倒下都可能连累别人被连根带起，可如果那棵树腐朽了无生机了呢？

他站起来，忽然就觉得这顿饭毫无生趣，这个曾经一堆人灌着二锅头的地方倏尔远离他的视线向黑暗混沌遁去，灰色阴影寸寸递进，所有缤纷色彩就此湮没泯灭。

人不能太怀旧，会叫人觉得他们极为重要，虽然那片风景里他们确实缺一不可。

“啊伞，走了。”掏出丝绢擦了擦嘴又从钱包抽出几张钞票压在杯子下面：“失陪，我去找个人。”

“好。”王淑莨轻轻点头，眼睛里不悲不怒波澜不惊，只觉得这顿饭预料之中的食之无味。

“老板，咱们去找白姐？”中午的太阳光线几近垂直，随人移动的影子龟缩脚底形成一坨一坨，啊伞望着道街大同异的陌生面孔。

“不去。”易谦不咸不淡道。怎么找？难道他要打个电话“嘿我找你，你在哪儿”，不可能的，如果白茶问他原因呢？他要怎么拉下脸去回答？

不…不对！谁要找白茶，他找人纯粹是个借口！他心里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自动进入啊伞的话里去了才会胡思乱想。

冷眼斜视啊伞两眼，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的漫步往前走。

啊伞徒然被凌厉眼神刺了下，不明所以的摸了摸最近新理的与陈闵闵同款的寸头，哎…时尚界终究不适合他等魁梧奇伟的真汉子，丑毙聊。

秋风送爽，即使大中午，穿着关东襟水手服黑色锃亮皮鞋皮肤白净的女孩也会拉着化镰妆温雅的姐妹跑出来闲逛，她们手里多半抱着杯奶茶，吸管可能被咬出牙印来。男孩子就两两成群勾肩搭背，不时点评个身穿长裙腿长腰细的靓丽姐姐或者你踹我一下我勒你颈脖，左右晃荡，脸上皆洋溢青春的欢声笑语，嘻嘻哈哈。

易谦淡淡扫过，目色沉沉。

即使身揣一张出神入化的脸颊，在啊伞混黑道的魁梧身材媳妇的乖巧衬托下也叫人吃不消。

“老板，既然不找白姐，我们就回去吧。”啊伞垮着脸哀求，顶着寸头他一秒都不想待在大众视线之内。他网购的阿拉伯人日常装束的白袍快回来了，想到这个，一种从踏入理发店就离他而去的久违幸福感荡漾心头。

易谦置若未闻，这条街并不长，他走了一半了。目的呢？没有，当年他冲出墓园淋雨绕着山坡狂奔时也没有目的，原来……从那时候起心脏就苍凉荒芜了啊。

“白姐？”啊伞突然道：“老板，白姐在哪里！欸欸，老板我们去看看吧。”

“嗯？”易谦回神，视线沿着啊伞手指方向往前延伸，看到叼根五彩棒棒糖扭头望着vr游戏体验馆招牌的女孩，及腰墨色如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