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值不知道怎么去接林数的话。

他以前自认为对林数还算有求必应，现在想想，林数只会“求”他能“应”的。

傅值没有了解过林数，也没有真正给予林数他想要的。

林数看傅值发愣，只好自己把自己的话接下去：“刚才我说那话是逗他玩的。傅总，我是林数朋友，你是他那什么，我怎么能干那种事。”

傅值眼里全是冷漠的疏离，看着林数像是要从他身上刮下来一层皮。

林数揉揉鼻子，看着傅值沉默片刻，转身走回小区。

于声瞥了一眼林数，连忙追了过去：“阿值…”

两人在马路的另一边并肩而立，傅值停下脚步，似乎在听于声说着什么。

林数身体往后靠在车上，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傅值肯定是于声叫下来的，他敲不开的房门，于声能直接把人喊下来。

大概是傅值之前盯着毛毯的目光太过深情，导致林数都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个人。

之前自己和傅值的闹腾仿佛都成了个笑话，自己死的时候傅值都喊着于声的名字，他还在这两个人中间参合什么。

操。

林数拳头一捏，转身就走。

他要是再回来找傅值，他就是傻逼。

林数走得雄赳赳气昂昂，可半小时后，他就回来当傻逼了。

秋分的证件全被他搁在傅值车里了，他得回来拿。

但是等他到小区门口时，却只有车没有人了。

林数趴在车前盖上，看着副驾驶座上秋分的户口本，恨不得一拳头砸烂玻璃拿走了事。

“喂，你干嘛呢？”

有巡逻的民警戳了戳林数，林数又从车上下来了。

麻烦，还得找人去。

林数皱着眉头，准备亲自上门去要。

小区保安认识他，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也就放他进去了。

闷头上了楼，林数连门都没敲，直接按开密码锁进了房间。

反正他也不准备再来了，密码爱改不改。

可是当他把门一拉开，扑面而来的大骨咸香硬是让林数脚下一顿。

傅值正坐在餐桌前，听到客厅有动静抬起头，刚巧对上了林数的目光。

铺着浅绿色桌布的餐桌上摆了两只瓷碗，一只搁在傅值面前，另一只则放在了他的对面。

木筷和铁勺摆在一侧，傅值手上还拿着纸巾，似乎刚准备开饭。

林数心里一个咯噔，低头看向鞋柜。

没其他的鞋子，拖鞋也没动，客厅没人，于声是没来？那傅值跟谁吃饭呢？

“你怎么知道密码？”傅值问。

林数动了动唇：“林数告诉我的。”

一句话说完，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林数垂下眸子，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我把证件放你车里了，你把东西给我，我以后不烦你。”

他以后就回寻安，再也不来了。

傅值走到玄关，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车钥匙。

林数抬手要去拿，傅值却没给他。

“信呢？”傅值问。

林数喉结一滚：“没信，我骗你的。”

傅值把钥匙在掌心一握，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林数也不说话，傅值看他，他就看回去。以后他如果不来临北，傅值就是看一眼少一眼，多看看也是好的。

“卡给你，名片也给你，”林数从口袋里掏出卡片，放在了鞋柜上方，“户口本我有用，你给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抽油烟机还在运作，阳台的金鱼甩着尾巴，打在水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傅值手指动了动，把车钥匙给了林数。林数干脆利落地接过来，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车子是傅值最常开的车，车钥匙上坠的是他和林数居住的小区的门卡。

林数在电梯里垂眸看了许久，最后还是狠下了心，准备出门拿过证件就送回去。

就这样吧，他呼了口气，推开了单元楼的大门。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于声正等在门外。

真他妈…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