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告状呢？”

顾谨之无奈轻笑，皇亲国戚跑去宋府唠“家常”啊，那不就是告状。

算了，管管也好。

顾谨之：“说起来，楚兄说的古谱可还是宋博安弄来送我的，结果他自己倒来不成了。”

“这混小子淘到好东西都不给我这个叔叔。”楚涵决定以后“家常”要常唠。

这场琴会算是临时起意，到场的朋友不多，都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有的客人也带了亲友过来，顾谨之向来好客，自然欢迎。

有人在场演奏了新作的曲子让大家提意见，有人得了名琴请大家鉴赏。一群有相同爱好的人聚在一起聊着与琴相关的话题，按理讲思归应当喜欢这样的氛围，但他今日明显兴致缺缺。

仆人端上了茶点，其中竟还有月饼。

看到月饼自然就想到月夕，毕竟月夕才刚过，用月饼也正常。

思归看着桌上的茶点，看着看着，竟浅浅笑了，然后不知怎么的，又暗了暗眸色。

古谱拿上来时，顾谨之说他试着找人演奏，但谱子太过繁复，难以找到节奏，换了很多乐伶都不理想，在坐有人提出自己的见解看法，也有人跃跃欲试，但试过后同样效果平平。

顾谨之见思归好似心不在焉，很少插话，出声询问思归要不要试试。

思归细回神，已经有人把一份抄录的谱子递给他，他摒除杂念认真看谱，这是描写战争的曲子，思归在琴上试弹了几下，这曲子前后曲风跳跃极大，节奏难找，处理不好就会不伦不类，思归揣摩着曲子的感情，他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既然是描写战争，先想到的是气势磅礴，然后还应该有更细腻的东西——

惨烈，悲壮。

注意到思归把谱子放好，顾谨之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先静静，思归拨动琴弦，低沉的弦音，平淡深远，逐渐沉郁凝重，怫郁慷慨，壮阔豪迈，最后琴音哀婉低叹，还能品出藏在深处的的超旷淡远，疏荡飘逸。

虽然对曲子不熟悉，难免有要再推敲的地方，但都是些无伤大雅多加熟悉熟悉就可解决的小问题。演奏者虽年纪尚浅，高超的技巧融入细腻的感情，已是上成，这要再过个几年，前途不可估量。

楚涵打量着思归，宋博安十九岁，思归看着比宋博安还小，琴艺到算得上老成。真是人不可貌相，思归的琴与当今琴派正统风格相近，所谓正统，说白了，就是皇家喜欢的风格，有人向往贴近皇家喜好，就有人自认清高，说“正统”古板不灵动，而思归的琴恰恰多了丝“正统”没有的纯净豁然，隐隐有股远离凡俗的避世是之感，不过这种感觉有模仿的痕迹在，不一定是本身领悟的。

楚涵本就随性，坐没坐相，见若言琴听的认真，身子往旁边一歪，胳膊杵在若言琴身后，两人身体间还有空隙，但他高些，若言琴又清瘦，起来很像要把若言琴圈进怀里一样，楚涵凑到若言琴耳边轻声问：“如何？”

楚涵等了片刻，还以为不会等到回答，刚打算把手收回来坐好，才听到若言琴的声音：“太规矩，太年轻。”

楚涵点点头，以为这就是若言琴的全部评价，没想到过了一会若言琴又补上一句：“不算缺点。”

楚涵毫无坚持，又点点头，反正若言琴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曲作罢，满座皆静。

顾谨之首先鼓掌让在坐回了神。

“后生可畏……”

“自叹不如啊……”

“前半段绝妙，后半段差了点意思……”

……

在赞美或意见中，一个清越的声音格外突兀。

“我也想试试。”

众人安静下来，寻着声音来处，惊讶地看到说话的是坐在楚涵身边的若言琴。

思归可能是性格使然，不爱说话，但顾谨之时常顾及，讨论时也能参与一二，这若言琴可比思归还安静，若不是身旁楚涵气质决然实在惹眼，还有一部分人知晓楚涵身份，多有注意，估计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楚涵脸上也划过惊异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