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支撑起身子的赫菲斯托斯摇了摇头，眼睛一睁一闭，跟上次昏迷前间断极短的针扎阵痛不同，这次是迎面铺天盖地下来的昏厥感，迟迟难以驱散不说，胸下某个位置还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似的，有点闷，又让他有点想吐。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喊辅助系统出来问话，耳边忽的传来某人支吾解释的声音。

“我可没欺负他。”

“？”

赫菲斯托斯睁开眼，满头雾水看着出现在身边还全副武装的托尼，水色温和的眼里充满了困惑。他强压下对他装扮的不满，语气却不可避免的加上冷漠：“您说的他是指谁？啊，很不好意思，但可否请您先回答我，为什么我会在……您的海边别墅？”

托尼已经想好了他大概会说的吵架开头，毕竟是他亲手插-上的数据线，不管前提如何，他总归是准备黑进去知道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的自尊不许他处于弱势，已经想好怼词的他听到这样的话直接愣住，同样满头问号，下一刻立马摘下挡住彼此视线的头盔，揉了揉眼角，深呼吸道：“你为什么在这你不知道？”

没想到还会被反问的赫菲斯托斯歪了下头，远超普通人类的听力让他听出托尼的心跳速度快了一些。他询问着：“是我又倒下了吗？”

“咳，这次是……”托尼避开他直直看来的视线，眼神飘忽不定，又立刻落在他身后亮起的电脑上，分神途中嘴上话音一转，假笑道，“当然是啊，你这个人怎么又倒下了，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

“好吧，我开玩笑的，人类的医院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有用。”

赫菲斯托斯皱眉的表情一瞬即逝，他点了下头，浅笑道：“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托尼接过老年机小呆捡起来的笔，手放在后背，悄悄就着桌上记录着一些东西，他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给那个孩子报个平安。”

“我会的。”赫菲斯托斯再次轻缓的点了下头，他知道他是在说彼得，只是今天这么快就委婉地赶他走可真是意外。明明平时恨不得他留下再多聊几句，聊个几天几夜都不会困的样子，怎么就……？

赫菲斯托斯不禁想怀疑托尼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要是他态度强硬了，之前表现出的友好和给出的善意警告基本就白费了。

一番思索过后，赫菲斯托斯安静的离开了托尼的家里。

伸展出翅膀，浮在半空的赫菲斯托斯看了看附近，除了树林就是大海，单独的一条宽长马路也荒无人烟，他辨明了方向，径直朝目的地飞去。

雪白的翅膀在月光的照耀下多出一层若隐若现的银光，冷色在夜空的云层中带出更为黯淡的轨迹。他揪出格外安静的辅助系统，不疑有他地提问：“这次昏迷的原因是什么？在我昏迷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托尼·史塔克在瞒着我什么？”

辅助系统按照顺序如实回答：“解：机体存在损坏可能性高达27%，原因不明。托尼·史塔克在机体失去意识时试图通过连接了解机体的秘密，从而触发到了辅助系统保护机制，代替机体暂时操控身体，时长约为1分半。”

想到托尼在他醒来时说的话，赫菲斯托斯问道：“他欺负你了？”

辅助系统的语调稍微拔高了一些，它否认道：“警告：请机体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你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答：请机体放心，西纳普斯的昆虫学语句我并没有说出一个人。”

“……”倒也不是说骂人这个问题。

赫菲斯托斯叹了口气，被暂时接管身-体的时候记忆是不被自动储存的状态。辅助系统对人类反感的态度他能理解，正如西纳普斯人本身就和人类无法达成一致那般。

他最后问了一句：“你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问：机体所说的‘失礼’大致范围是什么呢？”

赫菲斯托斯：“……”好了不用说了，他已经猜到了，辅助系统肯定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他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