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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衡，夙衡？”她试探性地对着玉佩唤了几声，却没听到任何的回答，只有一缕极其微弱的光芒，在玉佩上闪了闪。

“你还在便好。”锦月愧疚地说：“你又救了我一次，是我害了你。”

这一次，玉佩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没有任何反应。

锦月怔怔地看着玉佩，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

这块玉佩是她出生时便带着的，是雪无师尊送给她的礼物，夙衡是里面的器灵。

她第一次见到夙衡的时候，只有八百岁，相当于人类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

那时她刚参加完妖界太子一千六百岁的生辰宴，回到昼星台，靠在一棵月光树下吃她最喜欢的桃花酥。师尊的猫躺在她的脚边睡觉，毛茸茸的一团，看起来可爱极了。

夙衡便是这时出现在她眼前的。

小小的她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想起最近有匪徒绑架孩童的传言，以为他是来绑架她的，往树后面挪了挪，不舍地把自己吃剩半块的桃花酥递给他。

“你不要绑架我，我的桃花酥分你一半。”

夙衡看着她，摇头失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她这才看清他淡金色的双眸，那是神族的标志。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相信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她的同族，她立马就相信了他。

“你保护我，我的桃花酥也会分你一半的。”她歪了一下头，天真地说。

“你亲手做的吗？”夙衡笑着问她。

她撇了撇嘴，有些泄气地说：“我不会做。”

过了一下，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但我以后一定能学会的！”

“我相信你。”夙衡毫不犹豫地说。

“那我们来拉钩，你保护我，等我学会做桃花酥就做给你吃，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她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忽然看见躺在她脚边的团子，眼珠转了转，豪气地说：“就让团子的毛掉光！”

正躺在地上睡觉的团子猛地睁开眼睛，甩了甩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不许跑！”她气急败坏地大喊，却忽然感觉一个温热的东西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夙衡蹲下来与她平视，淡金色的眸子漾出一片温暖的光。

“一言为定。”他轻轻地说。

回忆戛然而止，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掉在玉佩上。

她猜想是夙衡救了她，帮她重新凝聚了魂魄，只是魂魄并不稳固，她的大部分意识都陷入了沉睡。而在方才，夙衡应该是察觉到她有危险，才会耗费最后一点神力将她唤醒，自己却因此陷入沉睡。

她当时深中剧毒，已是活不长，本想着跳入归尘渊让帝渊彻底死心，却不曾想被夙衡救了。

归根结底，是她连累了夙衡。

好在她并不是一个有一点困难便会一蹶不振的人，短暂的难过之后，她立马就振作了起来，将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唤醒你。”

——

楼御辰走出门后，眉头便紧紧地皱起来，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他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强忍着全身的痛楚朝后院的寒池走去。

天罚雷劫的威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以凡人之身强行抵抗，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住。

他不敢想，若是他再来晚片刻，锦月会如何？好在他及时赶到，得以护她周全。

楼御辰将衣衫褪去走入寒池之中，池水冰凉，与他身体里残留的雷劫之力交织在一起，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他裂开的伤口里溢出。

他将一旁的红衣拿起来，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用火焰将衣服烧成了灰烬。

一枝绯红的花枝越过屋顶伸展出来，他遥遥望去，唇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九千年了......

山河已定，四海安宁。

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