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仗义…是一个很让人疼惜的小孩，至少，对于风无常来说是这样。聪明，狡黠，还有那么一丝丝藏得很好的叛逆，可惜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有预感，这会是一个不省心的小鬼，但，让人没法放着不管。

很多年前，他有一个徒弟，很省心的小徒弟，就是…太省心了……

如今的缥缈峰终年无雨，因为雨天总是让他想起不那么美妙的记忆。

“所以——”

“所以他就被你们打死了对吧。”小空支着脑袋，无聊的接上一句，“拜托一下喂，为什么每个故事的结尾都是这样千遍一律啊。”

“众人齐心合力战胜邪恶，不好么。”风无常笑着反问。

生在那个世界，总会有时候让人庆幸，庆幸世上还有希望，庆幸绝望之后总有希望，哪怕…这些希望是用无尽的牺牲换取。

“正义永远战胜邪恶，那是话本子里才有的吧。”小空吐槽道：“现在中原说书人都不兴这种套路了。”

“邪恶永远无法泯灭希望，即便是神，亦无法摧折人间……”

“你的家乡，是不是风水很不好。”

风无常想笑：“大概吧。”

小空歪了歪头：“这世上真有这么奇妙的地方？问你又不肯细说，不会是编故事骗我吧。”

“有机会，带你去亲眼看看就知道喽。”

小空警惕：“喔，这里有人想拐小孩。”

“谁能把你拐走，我才要佩服他呢……”

现在的苦境真的很和平，适合带小朋友旅游。但如果小空想看故事里的正邪大乱斗，大概…会很失望。

沉浸回忆中的风无常察觉到某人长时间的沉默，疑惑地睁眼，“你又怎么了。”

身边有个人总是叽叽喳喳，一会要这样，一会要那样，虽然有的时候吵得他头疼，但当人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风无常还真有点不习惯。

“真的…不能杀死炎魔吗？”小空背对着他，低低的说道，看不出表情。意识体的情绪完美的收束，风无常也难以感应。

“你想和他陪葬么。”

仿佛没有听到风无常在说什么，他自顾自道：“我说过，我一直醒着，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杀死炎魔的意识，返回现实，剑阵未破前你仍占有主动。”

风无常无声的叹息，语气柔和了不少：“这种事，不该你来考虑。”

没有之前的轻佻与说笑，小空淡淡道：“炎魔不存，你活着。中原与西剑流局势亦将倒转。这是很容易衡量的利弊。”

风无常轻轻一笑：“可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什么样的选择又是错误？安心等待吧。”

他看着小空，还是小朋友呢…自我牺牲，这样沉重的选择实在不适合呀。如今的僵持，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当初的大意？自己的失误也不该由他人承担。

“累了吗？睡一觉吧…你之力量消耗不少。”意识空间的活动自然要消耗相应的精神力量。

“吾不是小孩！”小空语气不善，“你真要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天意之上？”

剑阵破解之时，出现的有可能是中原一方，也有可能是…西剑流。提前杀死炎魔，风无常才有时间返回现实，在剑阵的掩护下恢复功力，从容的离开。

死……大概是很可怕的事情，就像之前他被困在黑暗中时那样，只不过，这个期限会是永恒。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失去生命，第二次盖棺定论，第三次…便是彻底的遗忘，之后就再也不存。光是想象，就很可怕。

但是，真的能坐视他人为自己牺牲么？而且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眼前，明明有方法可以逆转。

“我相信史艳文。”

“他当初没能救我——”

寄希望在那个人么…你以为他是神么，这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所以他不会再失手第二次。”风无常慢条斯理的说道。

小空咬牙切齿的看他，简直想撞墙。这人根本说不通，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

神蛊峰，灵峰隐秀，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