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呆了呆，才回过神来的，忙把眼睛重新给遮上，故意说道，“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啊？你知不知道面前一片黑很没有安全感？”

明明是偷看被他当场捉包，说这话的时候，她便不自觉也带着几分笑意，当然是在笑她自己的。

他倒是没拆穿她，只道，“到了，睁开吧。”

她坐在马背上，鼓着腮帮子，环顾了一番，见他颇为期待地注视着她，犹豫着要说些什么话来夸奖夸奖他。

还没等她思考完，他便走到了她面前，朝她伸手，让她下马。

下马不如上马那么困难了。

借了他手上给的力，她下马的动作倒是分外轻快。

他却是得寸进尺，抓住了她的手便不松开了，她故作镇定地瞄了他几眼，心里早因为他手心沁出的汗来而觉得慌乱又无措，被他握着的手也显得有几分僵硬。

这应该称得上是约会吧，也称得上是她们两人互通心意后的第一次约会。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微风、花香、鸟鸣、阳光都恰到好处，而站在她身旁牵着她手的人，也是自己心意相属的人。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在完成人界的任务，报答师父对她养育的恩情后，她一定要在他身边留下来，陪伴他度过凡人短暂而又无趣的一生。

而他在牵她手的时候，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又偷偷地打量起了他，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得让人品不出什么来，目光幽远地落在面前的草屋上。

她有些失落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尽管他只是一个凡人，很多时候她还是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很远，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牵着的手被他轻轻一捏，她抬起头来，看见他正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忙回以他一个笑来。

他如此温和的笑倒是让她不自觉又想起上仙来，难怪说他们两人在人界是兄弟，他们笑起来眼睛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的笑更让人觉得难得又温情。

她拉着他的胳膊，把脚垫高了，抬头同他的眼眸对视。

那双平日里冷冷的眼眸中，总是包含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深邃又神秘，让人不自觉想去一探究竟，而现在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那双眼睛里此刻倒映出来的人正是她，也只有她。

“我有那么好看吗？”他用胳膊动了动她，又伸出手来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她踮起的脚落了下去，吃痛地摸了摸额头，朝他皱了皱鼻子。

想起他的问题，便大大方方地回应他，“实话跟你说，我活了九百多年，除了我的师父以外，我觉得长得最好看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只有九重天上的仙人才会生得像你这般俊俏。”

他微微愣了下，但目光还是在她身上停留。

她以为是她如此直白地谈论她那夸张的年龄吓到了她，还想要开口解释什么。

没想到他却是看着她低笑出了声，“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蠢笨的妖，九百多年了，连马都不会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