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亓走来在长舌舌苔上踹了一脚，舌尖抽动几下甩到门外。他垂眸用手指松懈的捏着手帕擦拭粘黏上黏液的短刀，随手又将手帕撇在长舌身上。

正悄声往回收缩的长舌接触到手帕的时候弹了一下，跌撞着迅速撤了回去。

没等慕洛说什么，冷亓先答了「他们都安全。」

慕洛点了点头，垂眸捏着薄薄一层皮肉掀起来，经过棉线缝连处时，他顿了一下。片刻后，身旁伸过一只手从眼前掠过，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捏着皮肉往上轻微一拽，棉线断开，随即对方又垂下手，似乎在等着慕洛继续。

他掀起那层皮肉，从中掉落出几团棉絮。内里是被掏空后又塞进去了填充物。

皮肉翻个面，血痂在上面勾连出一部分画面。沿着缝合处完整的撕扯下，又去撕下其他几张，铺在地上组出了一幅图。他俯下身，推了一下镜架，不禁蹙起眉。

血痂比最初直接作画的线条粗，很多细节都被覆盖上，但是画面依旧很详细的保留了每个人物的特点，细到可以看清衣服纹理、地面石子。

每一笔都很稳，线条流畅，通过这些笔触都可以看出画者的恨意和被画者当时的痛苦，到底是什么方法能让他平静到亲眼看着自己被画却没法挣扎。现在已经都不重要。

上半部分的画看起来很日常。一处小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邻里和睦。

笔触轻松，似乎画者画得也很愉悦。

再往后，这一幅是以主人公视角看向外面的，画面出现斑斑点点的血痕，邻居看过来的表情皆是错愕。

往后几幅是同一场景。一座房前，周围人迹稀少，有些人偶尔走过都是一闪而过的虚影，应该是想表达他们快步离开的意思；再往后这栋房子墙上的血迹更加浓重，血痂遮盖在门上大半，为了突出出来，这扇门被画得高出很多，一扇血淋淋的红门立在整张图最中间。

突然画面一转，到了另一个地方，似乎是座荒山，枯树歪倚，杂草环绕。接下来的几幅都是这个场景，画面一圈堆砌出围墙，只有一个立着立棍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剩下就是下半部分，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主人公的样子，和慕洛之前找到的书上的主人公是同一人，小女孩瘦小一个，蜷缩在地，被人抽打，对方有和她及其相近的样貌。

之后她又被拉扯回小镇，对方满脸假笑的和邻居寒暄。回了屋子又是一顿抽打，小女孩的日子好像就只有被打和囚禁。

蜷成一团的小女孩日复一日的这样度过，伤痕遍及全身，对方却依然不停手。

乱发下小女孩的一只黑眸闪出几分狠厉，目光移至桌上的水果刀，她缓慢起身，抽打跟着变本加厉。与此同时，她迅速拾起水果刀，对着面前一顿乱挥，划破了面前人的衣服，在身上划出许多口子。

对方被小女孩的举动怔住，停手往后退了几步，小女孩紧闭双眼，低下头依旧一路举刀向前挥，对方连连后退出门，房门被锁上，小女孩挥着刀在门上划出深痕，木屑掉落一地，木刺扎在脚上窜出血珠，但她似乎并不疼。

眼泪和汗珠渐渐融合在一起。

冷亓伸出手把图往旁边移了点，手指在血痂周围划过，抬眼看到慕洛紧绷的脸，他拍了下慕洛肩膀，轻捏一下。

接下来的画面就和之前的NPC和书上的内容一样了，只不过，不是小女孩有问题，起码，她不是关键原因。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具又一具堆叠在一起的尸体，和表情阴郁的小女孩上，她就站在慕洛所在的这个房间。挂在墙上的全家福摇摇欲坠，最后还是掉落在地，人脸碎裂成几瓣。

所有的爆发都给前面的平静一个结局。

***

慕洛转头看向靠在墙边的靠着的两具睁眼却没有瞳孔的尸体，他们和画中人长得很像，也和全家福的人很像，一个是每天不停打她来发泄情绪的男人，另一个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女人。

扫了一眼屋里的尸体，数量和画里的根本对不上。

门外突然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