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徐来,水晶帘动,帘外的花香和着池中的水气拂面而来,微微带走肌肤上的热意,令人格外心旷神怡。帘内独幽,连远处不时传来的丝竹喧闹之音,也在淙淙的流水声中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水榭占地甚广,却轩朗开阔,不曾隔断,仅以白色轻纱为幔。三面是环水的长窗,窗皆洞开,水晶珠帘隔开内外,风拂帘动,声若流水。窗前的围栏边铺着锦垫,想来常有人倚栏相望,看帘外飞花,数池中游鱼。
室内向阳处设了一张紫檀大书案,案上散布着几碟彩墨,画笔斜搁,一幅工笔仕女图堪堪画了一半。北边靠着唯一的墙壁是个大书架,架上错错落落放满了书册竹简。
敖心斜斜倚在锦榻上,手捧竹简,似乎正在看书。只是竹简虽被她翻得哗啦啦的响,卷起、打开,没一刻停下,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那些字上。
一旁的侍剑见她神色慵懒,眼珠一转,笑道:“公主,书拿反了。”
敖心低头一看,横了她一眼:“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连我也敢打趣。”说着,顺手将竹简抛回书架上,“我好不容易清闲了些,还不能发发呆。”
侍剑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公主,我本就是聪慧公主身边的傻丫头啊,胡说八道,仗势欺人,行事莽撞,就是我份内的事?”
敖心被她说的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倒还看得明白,不算很笨。”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道:“公主,西海龙后求见。”
敖心微微一愣,却见自己的另一随身侍女侍书引着龙后进了水榭。
只见龙后双目红肿,形容憔悴,全无平日端庄贤淑之态,敖心忙上前止她行礼,问道:“母后,出什么事了?”下界之仙无宣是不可随意上天的,龙后向来谨慎知礼,无事断不会有此逾规之举。
龙后未语泪垂,扯着敖心衣袖,急道:“公主,救命啊!钰儿总是您的三弟,现下只有公主可救他了。”
敖心听她说的突兀,一时摸不着头脑,便看向侍书。
侍书忙回道:“公主告假未去早朝不曾知道,今日我们龙王上殿奏本,告了三殿下忤逆。”
“父王告了三弟?”敖心一愣,“罪状是什么?三弟昨日大婚之喜,不都好好的,何事要让父王如此绝情?”
“龙王的理由是三殿下纵火烧了龙宫正殿玉帝亲赐的明珠。”
“笑话!陛下赐给西海的珍物不计其数,一颗明珠算什么?”敖心闻言柳眉微立,回望龙后冷冷道,“母后,你莫哭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三弟这样仓卒就成了亲?为什么忽然间又父子反目了?”
龙后听她语气不善,顿时止了哭泣,轻声道:“也是您三弟糊涂,龙王原本不允他与碧波潭的亲事。谁知……钰儿竟暗中派人假龙王之命,私自去订了亲,还传信四海……龙王也只得勉强点了头。谁知……那万圣晴公主竟在洞房之夜私会情郎,被钰儿撞了个正着。钰儿一怒之下砸了洞房,还……还放了把火烧毁殿上御赐明珠……所以,龙王也动了真怒……”
敖心听龙后吞吞吐吐地说出原委,气结反笑:“我西海出来的人还真是至性至情,行事但凭意气,倒是痛快的很,只是可想过有没有退路!”转身问侍书,“陛下怎么断的?”
侍书答道:“陛下听闻父亲亲告儿子忤逆,说此事定不虚,就判了吊天之刑。现下已遣天兵将三殿下拿上了天,押在司法天神的大牢里。”
龙后听了这话,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拉着敖心的手直唤:“公主,公主,您可想想法子啊!司法天神的大牢人人都说是暗无天日之地,进去的人九死一生,钰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受得起啊。”
敖心见她哭得伤心,只得安慰她:“三弟之事我会想法子的,母后快别哭了,你若哭坏了身子三弟岂非更不孝了。侍剑,你扶母后去休息。侍书,随我去真君神殿。”
往真君神殿的路上,敖心一路行走一路理着思绪:父王告三弟忤逆不过是一时气急,现在只怕
第9章 一朝祸起萧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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