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整节课里，谢遇都没能找到机会从台上下来。

在台上被迫表演了一整节课，谢遇火气憋得快立地成佛。

待音律课结束，他才狠狠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心情沉重起来。他想了想自己从偏僻乡野小山村来的人设，又想到此后不仅有音律课，还有茶艺、书画、经论、术法、百草等等。

谢遇木了。

莫衡阳大口灌茶，半点没察觉小伙伴的绝望，继续自己课前被打断的八卦:“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白离会来就好了。

“你太厉害了！大师兄都能为了你把给弟弟的名额给你……”

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请假逃跑。

“以前他们都喜欢把谢归宁和大师兄凑在一起，要我说，还没你和大师兄般配……”

系统突然冒泡：“亲，剧情折扣，现在只需49点就可以比别人先知‘未来’哦。”

谢遇冷漠：“滚。”

剧情里的他早死在王宴上了，在加上体制被提前诱发，买来也只能当个参考。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晚了。

返虚门的请假手续能一个月内办成，那都是脸上过开光。

“……对了，你要小心，白佑现在看你估计很不顺眼，下节课你们就要遇上……”

谢遇终于回神：“嗯？下节课是什么？”

莫衡阳：“练武啊。”

以为他是在担心，莫衡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每个人修炼的功法和武器都不一样，基本上是各练各的，你避开他就行。”

突然被安慰的谢遇莫名其妙，避开谁？

等他拿着剑站到练武场后，他才知道莫衡阳在提醒他什么。

一个长相和白离有约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时不时朝他投来一眼，一眼比一眼凶。

白佑，白家庶子，白离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在他隔壁班。

练武课是整个穹灵院的弟子一起上，人不多。

谢遇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同他结得仇，不过八成又是白离的锅。

他懒得理会。

他发现自己的周围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带——他被孤立了。

只有神经大条的莫衡阳依旧站在他身边，还有……云觉？

云觉抱臂，见其看自己，立刻回以嘲讽：“呵，在众目睽睽下和大师兄搂搂抱抱你还真是不要脸。”

又不是他主动的。

谢遇内心毫无波澜，例行公事地挂起敢怒不敢言的无害表情。

莫衡阳探头，“什么不要脸？他们什么关系？他们彼此相爱，抱一下怎么了？”

谢遇表情僵硬。

莫衡阳手肘碰他，“是吧？”

看着云觉表情逐渐不善，想反驳又不知到怎么开口的暴躁模样。

谢遇一扫心中排斥，配合点头，爽了。

白离站在武场中央，挥出尘封在腰间的剑。

白玉的剑身冒着若有若无的寒气，凌厉的剑气四散，再不复剑鞘中时的无害，直逼得众人倒退三步，以避开锋芒。

剑开始在空中横扫起舞，留下令人眼乱的剑影，时而似流水盘缠，时而似惊龙破冰。

谢遇缓缓大睁眼睛。

月牙色的道袍在空中翻飞，青发摇曳间，隐约间，他见到那张俊美的脸庞，凌厉而夺目。

此刻，他就是剑。

谢遇突然呼吸一窒。

舞剑完毕，正中央的青年身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凌厉剑气。

比起平日里淡漠得遥不可及的大师兄，如今这模样更让他们害怕。

没有人敢出声叫好，除了——

谢遇感觉自己胳膊都要被抓断了，莫衡阳举动不放手，“周师弟！是若……若……”

他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剑招名：“若水决！”

“我看到真的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疯狂晃着他的手，感慨偶像的惊才艳艳：“大师兄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谢遇：……

白离朝两人看来，莫衡阳下意识松开手，又对自己的举动感到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