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许久不曾打理的房间里浮满灰尘。

“吱呀——”

房门被推开，之前为他领路的人毕恭毕敬地对谢颜道：“有人来催了。”

谢遇小心地将房门关上，手不经意间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只是跟着旁边人走着。

书卷气质的男子开口说出了他的交易，他循循善诱。

“你的消息虽然已经被上面的人压下了，但如今但凡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你猜，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谢遇不语。

“虽然我对这传说中的东西了解不多，不论上古的记载，光是你目前所表露出来的……”

谢颜顿住，朝他意味深长地看来，“你知道倚仙阁现在如何了？”

“只是用来建房的梁木支柱成了仙品灵木，劣质的茶酒成了仙泉佳酿，砖石成了炼器的极品材料，装饰之用的花……”

谢遇垂眸，情理之中。

在他得到白之幻的记忆之后，对于天灵体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一片空白了。

“所以呢？这和你要和我做的交易有什么关系？”

“啊，不愧是谢荣的儿子啊。”谢颜状似感慨，“在知道这种事情后还能冷静。”

“不过，其他人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伯伯只是担心，你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谢颜叹息一声。

“什么意思？”谢遇看去。

“你的祖母会先一步把你除去。”

谢颜继续道：“她生平最讨厌的，一是打乱谢家平静的不安份因素，二是生你的女人。”

“而你，两个都占了。”

谢遇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在父亲的述说中，他的哥哥是一个温和敦厚的人。如今光看外表也却是如此。

谢颜依旧是笑得书生意气，身上温和的气质半点看不出家主的样子。

就连现在也好似只是在和他谈诗论画。

谢遇有些好奇，他还会讲出什么。

他冷着脸，故意激道：“所以，你的是在威胁我吗？和你合作，来逃开祖母的杀害？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现在谢家是真正做主的人根本不是你吧。”

谢颜轻笑出声，他的笑声是令人舒服的那种，春风一般。

“怎么会是威胁？你可是他的孩子啊……”

他似是在咏叹什么，“当年，你的祖母为了保全谢家将你的父亲赶出门，留下无数遗憾，如今我不愿就是重演，只是想保护你罢了。”

他放柔语气，“你和你爹一样，倔得很。来燕京这么久，却迟迟不愿回谢家，大伯知道你心里对谢家留存芥蒂。如今你愿意回来，大伯高兴。哪怕与九洲为敌，我也会保你。”

哪怕心里存疑这一场只是作戏，谢遇也有一瞬觉得喉咙发哽。

“……为何？”

谢颜对他展颜微笑：“你可是他的孩子啊。”

谢颜转身，面向房内的画卷。那是一副九仙夺月图。

他的话像是在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你是谢家堂堂正正的子嗣，生来就有继承谢家的权利。谢家的阵法、谢家的传承、谢家的人脉、谢家的财富、谢家的权势……”

哪怕谢家没落，也不能抹去它曾是大燕国一流世家的辉煌。

“最重要的是，你是天灵体……不论谢家，就是整个九洲大陆，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情……”

谢遇：“……”

他不想做什么其他的，只想替父母报仇。

谢遇浅褐色的瞳孔中映着男子的身影。

“我有一个问题。传闻中，我的父亲是祖母最受宠的孩子，十年前，他究竟做了什么，会成为不得不除去的‘不安分因素’？”

谢颜没有立刻回答他，轻声道：“……和谢家比起来，‘宠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声音轻得仿佛只是喉间的呢喃，谢遇有些没听清。

他听见谢颜又恢复了正常，“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作为谢荣的孩子本是有资格知道的，但是……因为很多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他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