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世纪广场后，风锦程回了一次自然博物馆，去拿那个尸变者的组织样本。

那两个卫兵把大箱子提到了一辆小吉普上，然后其中一个姓李的进了驾驶座。另一个姓苏的帮风锦程打开了副驾，等他坐进去后自己才上了后座。

路程很短，车子开去只要几分钟，但就是这几分钟，在风锦程这里却被拉得很长。

长得够他把前尘往事都回忆了一遍。

对于张寒熙的身份，他不是没有感觉，他只是没有细想，因为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今天下午，他从张寒熙身上闻到栀子花香味的时候就有一点恍惚，看着张寒熙显然与普通美女帅哥不能混为一谈的脸，他意识到这个人也姓“张”。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世界上几十亿人，总有一些特别好看的。“张”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姓。

再者说，那段记忆对风锦程来说太遥远了，最近一次想起来都是三年前。三年前他在一份禁足人员名单中偶然看到了“张景望”这个名字，愣了一秒钟才想起熟悉感的来源。

十五年前，那时候风锦程还嫩得像棵青苗，对世界充满了恶意。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现在长进了多少，只是过了轻狂刻薄的年纪很多事不会做得那么极端。

对于日后的风锦程来说，当年他第一次出任务时的表现，属于“黑历史”。

他因为太过厌恶动物种研究学者，连带欺负了那人的孩子。那孩子真的特别漂亮，特别乖，如果是日后的风锦程去执行那次任务，或许只会远远地等在屋外，等张景望到家前直接把人截走。

可惜，没有如果。

那次他们收缴了张景望的实验室后，把人带回了天津。他出于好奇用“神威”账号登陆了社会管理局的档案库，查到这个孩子是张景望的养子，他朋友夫妇的遗孤。那是一对隐婚的当红明星，在一年内双双因意外离世。从当时的各种报道以及完备的抚养手续来看，孩子的身份没有什么问题。

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虽然风锦程看着明星夫妻的脸，觉得和那孩子的样貌没什么相似之处。不过总比那孩子是张景望亲生的要让人信服些。

之后奥涅金又确认了一下那孩子去了公共抚育所，此事就揭过了。

风锦程把手肘搁在车窗沿上，轻闻自己的手指。刚刚抓过张寒熙，指头上又有了淡淡的花香。

栀子花对风锦程来说是一种很特别的花，温柔纯洁却镌刻着他所不能释怀的残忍记忆。但花本身终归是温柔的。

无论莫斯科还是南美都没有栀子花，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了。

到了自然博物馆，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

他下了车拿了取样设备，让小李和小苏原地等着。

再次返回到二楼的那间屋子，张寒熙果然没有回来，只剩下一脸沮丧的胖子。

一看到风锦程，胖子大呼小叫起来：“大哥！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这个点也该我下班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大哥！帮个忙我绝对不报警！”

风锦程径直走到里面那个小间，从尸体上取了样本封好。一边脱手套一边走了回来，问胖子：“那两个人回来过没有？”

胖子殷勤道：“女的回来过，又走了！我让她给我解开她也没解，大哥我真心求你，帮帮忙，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他这边嘴还在嘚吧嘚呢，只听一道刺耳又响亮的帛裂声后，胖子身上的窗帘已经掉到了地上。

如此厚实牢固的特殊布料，竟是从胖子颈后的部分被手直接撕开的。

胖子抖抖被久捆的酸滞身体，站起来连连鞠躬：“谢谢！谢谢！”然后什么东西都顾不得拿，拔腿便跑出了屋子。

风锦程返回了楼下。

他要先把样本送到1号安置点去，给那个叫肖君的人。

之前在世纪广场遇到的那名军官是他的后辈，带来了确切的消息：新年伊始，外面的世界就受到了丧尸病毒的袭击。现有证据显示，这种极易空气传播的丧尸病毒被大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