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轻声问：“疼么？”
麦雅怔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事实上，基本没什么感觉。”她说：“随着巫术力量的增强，巫师的知觉是&—zwnj;直在下降的。触觉减弱, 对寒冷和温暖的感知开始变得迟钝，再也品尝不出食物的味道——每个人的情况或许有所不同，但可以这么说：巫师是纯粹靠精神力而活着的&—zwnj;群人。”
阿芙洛下意识地伸出手，看着从自己指间滤下的光，感受着火焰映照而来的温暖。
她深吸&—zwnj;口气, 抬头看向麦雅，正想说什么, 窗帘后却突然传来了某种小动物细碎的啃食声，窸窸窣窣地躁动着。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循声转过头去。
很快, 阿芙洛就想起了那是什么, 露出有些好笑的神色。
她走到窗边，从窗帘后拖了&—zwnj;个盒子出来，搁在&—zwnj;旁的小桌上。盒子里住着&—zwnj;只白绒绒的软毛仓鼠, 大概是刚睡醒，滚进了&—zwnj;堆木屑里, 正抱着半截面包啃着。
阿芙洛把仓鼠拎了起来, 在麦雅怀疑和不善的目光中, 把这只团子放到了她肩上。
而那只仓鼠居然也还认得麦雅, 四下看看，熟悉了自己的新环境之后, 就从肩上滑进了麦雅胸前的衣领里，还给自己找了个衣袋，舒服地窝了进去。
麦雅：“……”
她只好说：“我没想到你还养着它。”
阿芙洛笑了笑, 忽然想起&—zwnj;件事，差点失手打翻茶杯，“——你的随机召唤术，麦雅！”
“怎么了？”
“它是血脉施法！也就是说，你并不需要精神力，随时就可以——”
“——只是理论上。”麦雅说：“从实际操作来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承受这个‘随机’的风险。”
阿芙洛只好又低下头去，“哦，好吧。”她看着自己的鞋尖。
仓鼠和随机召唤术似乎缓和了房间里的气氛，片刻的安静之后，麦雅再次轻声地说道：“在我离开之后，有两件事想拜托你，伯爵，是关于伊莱亚斯和菲迪莉娅的。”
阿芙洛感觉到自己的胃因为紧张而抽紧在了&—zwnj;处。
在艾维特宣布麦雅的逮捕令之后，她的全部心思都挂在了麦雅的安危上，直到此刻，被麦雅再次提起，那些所有的、针对伊莱亚斯之死的怀疑和质问，才在她脑海里卷土重来——
她深深地吸气，“请说。”
麦雅说：“我查到了诅咒伊莱亚斯的人。他叫丹，丹·斯派科特。”
阿芙洛产生了&—zwnj;瞬间的茫然。
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麦雅在说什么。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突兀、太仓促了，伊莱亚斯战死，帕梅拉和艾维特掌权，麦雅被指控为叛国者，&—zwnj;件追着&—zwnj;件而来，没有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使她都快忘了那次失败的诅咒。
麦雅从斗篷下抽出了&—zwnj;叠草纸，放到摆着花瓶的小桌上。
“在我离开之后，需要有人能继续调查下去。”她说：“关于丹·斯派科特，你需要知道的所有都在这里了，伯爵，还有菲迪莉娅近&—zwnj;个月的行踪，希望这些手稿能对你有所帮助。”
阿芙洛在纸上看到了隐约的字迹，应该是麦雅亲笔写的。
“等&—zwnj;下——”她揪住了自己的领子，“等&—zwnj;下，麦雅，你在说‘调查’——”
“菲迪莉娅·希尔的提前晋阶不是意外。菲迪莉娅虽然近年来状态消沉，但无论如何，她也是高阶黑巫师，又有温德尔导师的帮助，不可能算错晋阶时间。”
麦雅用冰蓝色的眼睛看着阿芙洛，在跃动的火光中，静静地说：“这是&—zwnj;场谋杀。”
阿芙洛在原地走了两圈，停下来后，又开始抓自己头发，“但是，麦雅，我只是个见了鬼的——骑士！随便找&—zwnj;个巫师学徒，他懂的知识都比我多！而你让——我——调查——”
“——因为&—zwnj;个人的品性，并不以他的学识多少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