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认识路，最终我还是没能带着他去到我想要带他去的那座山上，再看一次星星。

在市区里绕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带着他回到了我租的公寓。

公寓里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我指挥他把茶几搬了过去，拉了张瑜伽垫和一起他席地而坐。

“你帮我烤。”

“不会就问度娘。”

我原本想自己替他准备好一切，就如同我们在一起的1134天。

但墙上的挂钟咔嚓咔嚓就像是催命一般。

既然注定要分，那我何不享受最后的任性？

他倒是也没说什么。

径直就在小桌前坐下了。

我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拿出了下午我们在商场里买的那套情侣睡衣。

“换上。”我指挥他。

闻着上面带着的淡淡塑料包装纸味儿，顾泽栩好看的眉头凝成了川字。

“这没洗。”他不肯接。

“那你就直接套在外面，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穿了，不是吗？”我固执的将衣服塞进他手里。

一番推搡之后，顾泽栩笑着妥协了。

“陆柒，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我心说那是因为我让着你！

以及...

我脾气这么大，也是当年的你宠出来的呀。

我没有回答他，见他换了衣服，便硬拉着他拍了照。

不过我只拍了他的背影，我打算从孩子出生之后就告诉他们，他的父亲去世了。

如果不能给予全部，那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任何希望。

***

不得不说，人的肌肉记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尽管顾泽栩几年都没有再进过厨房。

但他做的烧烤依旧很好吃。

只是...

我抓起辣椒，狠狠的撒了上去。

他看着我的动作，动了动唇，半晌，都没说话。

“有P就放。”我被辣的眼泪稀里哗啦——辣椒的热爽之后便是如刀割一般的胃绞痛。

“陆柒，好好说话。”顾泽栩无奈看着我。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你忘记了，我在高中也是非主流少年呢。”

“行了，喝酒吧你，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不想听他唠叨，我又给他舔了酒。

但...

我手里的羊肉忽然被夺了过去。

“有病？”

话音还没散，他就往我手里塞了一根新的羊肉串。

“没病，但是你不是不喜欢吃辣，何必勉强自己。”

似乎是害怕我和他赌气，他直接把桌子上辣椒瓶都给拿走了。

可是顾泽栩......

“不爱吃的辣椒人不是我，是姜媛。”

“我是正八经川妹子，我怎么可能，不爱吃辣？”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川妹子？可是不是说你从小生长在S县？”他吃惊的看着我。

他的震惊中带着点迷茫的眼神儿，看到我更想笑了。

我没有掩饰的大笑起来。

笑得肚子都抽搐了。

“哈哈哈，顾泽栩！你可真的是，心里一点点影子都不给我留啊！”

“可我们之前去过川菜馆的，你也没有点过那些辣菜。”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的认知出错，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你不爱吃啊！”

“不过现在嘛——随便了。”

趁着他不注意，我要是再度伸手将那些调料瓶抓了回来。

将一整瓶辣椒洒满了整个烤盘。

他看着我，试探性的从盘子里拿起了一串羊肉，只吃了一口，就受不了疯狂咳嗽，难受到都没分清我们的杯子，端起我的果汁便喝了下去。

我也懒得提醒他。

反正他素来都是冷静，克制的。

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那些带辣椒的都给吃了，一边吃一边咳嗽，一边流泪，就连身上的衬衣不平整变的油腻腻也都不在意。

“够了！你疯了吗！”

我看着他脖子都红了，居然还再伸手，终是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