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拨通，黄志远就接了。

“谁啊？”

这一问，让张红兵愣住了。

他赶紧看了看手机，号码没错。而且，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应该是黄志远的。

“老战友，是我啊！张红兵。”张红兵自报了家门。

“哪个张红兵啊？什么老战友啊？我不认识你，别再骚扰我了！再打电话，我可报警了。”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了刺耳的忙音，黄志远把电话挂了。

“这世态，炎凉不？”秦天看着一脸沮丧的张红兵，问。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红兵仰天长啸，不敢相信。

“你还有一个电话可以打。”

秦天轻轻拍了拍张红兵的肩膀，道：“这一位，你不仅对他有知遇之恩，还有提携之情。你不是他的父亲，为他做的，却比他的亲生父亲还多。没有你张总，就没有他的今天。”

吕俊哲，泽海集团董事长。

十五年前，他只是宏达建筑一个小保安。张红兵发现他脑子转的快，便把他带在身边培养。

后来，吕俊哲辞职去创业，张红兵给了他启动资金。

创业之初，吕俊哲所有的业务，都是张红兵给他拉的。

不过，吕俊哲也确实有能力。只用了短短五年，其创立的泽海集团的规模，便超过了张红兵的宏达建筑。

那以后，张红兵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吕俊哲。

师父被徒弟给超过了，他的面子，过不去。

张红兵，是个硬气之人。

吕俊哲的手机号码，张红兵并没有存。但是，他倒背如流。

一个一个的按着手机键盘上的数字，张红兵那饱经风霜的手在颤抖。

此时此刻，他居然要去求吕俊哲？

这让他不能接受。

以前，从来都是吕俊哲求他！

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按下去的时候，秦天开口了。

“宏达建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吕俊哲能不知道？他没有给你打电话，也没有给你发条短信。这，还不能说明他的态度吗？”

张红兵是个要面子的人，秦天想要留住他的最后一丝脸面。毕竟，他今天是来谈战略合作的，不是来打张红兵脸的。

“谢谢！”

张红兵收起了手机，没有把最后一个号码拨出去。

人，需要保留一丝侥幸，保留一丝幻想。哪怕已然知晓真相是什么，却仍旧不愿意去确认它。

“你没有输，我也没有输。”秦天摊了摊手，说：“我俩这赌局，算是打了个平手。”

“你这是在打感情牌？”张红兵问。

只有秦天愿意给他五千万，但张红兵绝对不会拿出宏达建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去换。

他能接受吃亏，但亏不能吃得太大。

“张总纵横商海几十年，什么样的狂风巨浪没见过。感情牌，在你这里有用？”

秦天顿了顿，道：“商人，谈的都是利益。战略合作，只有互利，才能共赢。”

“五千万买我宏达建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是互利？就是共赢？”张红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