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余尘如约来到了活动室，等着吴宝交作品。可惜，只有李护士一个人进来了。

“请问，您是916吗？”李护士走向余尘问。

“是。”

“噢，您昨天跟我们吴宝约画了吧？”

“是。”

“他今天有点发烧，所以要让他待在无菌环境里，不能到活动室来了，麻烦您跟我去取吧。”李护士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的。”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余尘内心欢呼雀跃，这本来是她下一步的计划，没想到，居然第二天就有质的飞跃。

“我怎么看着您有点眼熟？”在走廊期间，李护士热情地搭茬。

“啊，我来过上次你们举办的公益集市。”余尘说完，发现李护士正纳闷地看向她，赶快补充了一句，“家人带我来选医院。”

“噢。我看您不怎么严重，挺正常的，估计您可以很快出院。”李护士说了所有病人最爱听的吉祥话。

“您不记得，我和一个小女孩发生争执了吗？是吴宝的爸爸帮忙分开的我们。”余尘铤而走险，想看看做了“伪证”的李护士如何面对这质问。

“是吗？不记得了呢。”李护士歪着头，挠了挠头顶的部位思索着说，“可是那天吴宝的爸爸不在啊，您记错了吧？”

“是么？”余尘不敢相信李护士的回答。

李护士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显然，在这里遇到不正常的对话太多了，她已经麻木了。

“那没人让你作证，说吴宝爸爸救了个小女孩吗？”

李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啊，那天我一直跟吴宝在一起，没看见什么争执啊。”

余尘没再说话，显然，钟律师所谓的护士证词，并非吴宝的护士。

“进来吧！”李护士提示着沉思的余尘。

“好的。”

李护士径直走向了戴着口罩的吴宝，“小宝画完了吗？客人姐姐替你带来啦。”

吴宝病歪歪地摇了摇头，磕磕巴巴地说了句“等，一阵。”

李护士爱抚了下吴宝的头，给予了安慰。

“随便坐吧。”李护士招呼着余尘，“再等一会，还没画完。”

“好。”

“你知道的，在这里，交朋友可不容易，吴宝非常看重预定画作的病友呢，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懂欣赏。”说着，李护士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都不大正常。”

余尘笑了笑，没接话，因为自己也是一份子。

“麻烦你帮我陪他一会，我要出去订个蛋糕。”李护士挤了挤眼。

余尘这才明白自己被提前邀请过来的真正原因，是李护士要办点私事儿。

待李护士走后，余尘起身来到了吴宝的病床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妈妈》。

“吴宝和妈妈一起住吗？”余尘闲聊着，“因为她知道吴宝基本是‘走读生’，晚上不住在这里。”

吴宝摇了摇头。

“那妈妈呢？”

“不，知道。”

“那吴宝只和爸爸一起住吗？”

“还，有……苏阿姨。”

“苏阿姨是谁呀？”

“阿姨，做饭。”

“噢，保姆啊？”

吴宝点了点头。

“那吴宝不跟妈妈一起住，怎么画《妈妈》啊？”

“有，照……片。”

“能给我看看吗？”

吴宝把胸前挂着的老式怀表抬了起来，“砰”地一声按开了盖。

余尘凑了上去，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的老照片，男的看起来，是年轻的吴汉，女的看起来……特别眼熟，是蔡静萍！

余尘吞了口吐沫，“这，是妈妈？”

吴宝睁大了眼，灿烂地点了点头。

“爸爸说的？”

“嗯。”

“吴宝今年几岁了？”

“三，三十三。”

虽然完全童颜的吴宝并不像，但是余尘现在只觉得这个说法，成立。

吴宝，是吴汉和蔡静萍的孩子。余尘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让郑警官去给吴宝和蔡静萍做DNA鉴定。

安抚着吴宝继续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