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下留人、”

眼见鞭子要落在自己身上，王长贵脸色霎时变了。变得极为难看，女捕快却笑了，笑得极为漂亮。

女人，果然越漂亮就越危险。

心里叫骂不断，脸上却要摆出一副满满的诚意：“我看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似那菩萨转世定以慈悲为怀，总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屈打成招吧？”

见对方果然收回手上的皮鞭，王长贵急速语言组织一番，顺势坐正身子。

“姑娘，我很同情死者的遭遇，也理解你想抓获凶手的急切心情，可这罪真不是我所犯…”

他苦口婆心一副为对方着想，道:“姑娘，我想你肯定误会了！饭得一口一口吃，线索呢，也要一条一条寻。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放我回去…”

王长贵一步一步降低女捕快的戒备心。

天知道，他刚听到自己是杀人凶手时，吓成什么样儿了。

他虽曾在书里描述过多个杀伐果断六亲不认的狠角色，但实际生活里一直比较喜欢从心而终的。

“姑娘，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愿意帮你，也愿意帮死者去讨个公道，我还不指望任何人来回报。

但是，你看我一写书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对破案嘛，完全就是门外汉，实在帮不上忙。对了，我就住在…”

“住口！”将手里的皮鞭高高举起，女捕快脸色一片铁青。

“是，我不说话，你也别激动！”

不说就不说，凶嘛！王长贵离开老虎凳的屁股，又悄悄收了回来。没办法，碰见软硬不吃的人了。

“你敢抵赖不成！还不速速如实交代案发经过？”那女捕快甩了甩鞭子，趁势抬起右脚踩在老虎凳上，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住他的脸。

不知怎的，总觉得她幽黑的眸子中仿佛隐藏着邪异的妖魔，能放射出冰寒的压力。而压力则直指自己！

“我劝你快快认罪俯首，或许还能免去皮肉之苦！”

闻言，王长贵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

这算什么事？

胡搅蛮缠嘛？秀才遇到兵，有理还能说不清了！

王长贵越想越气，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呢！

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自古以来，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如果姑娘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休要污蔑与我！

难道姑娘就当真不怕我去衙门去告你栽赃陷害！

还有，那月娥姑娘究竟是谁？不妨也说个明白，辩个实在，总不能让我临死都当个糊涂鬼吧！”

王长贵觉得对方要来屈打成招这一套了。

说实话，他自被人从家一路押解至县衙大牢至今，从头到尾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真是太冤了！

“你…你…去将卷宗拿来！”女捕快咬牙切齿一阵，似是听进几分道理，不耐烦的朝独眼龙捕快摆了摆手。

身后，独眼龙捕快见状，急匆匆赶出了审讯室，不一会儿便取来一个扁长方体的红木盒。

女捕快也不做掩盖之举接过打开，当着众人面从厚厚卷宗中翻出一封。

“你自己好好看！我可不想冤枉你！”王长贵郁闷的从地上捡起，暗道这女人真是不可言喻，万万不能揣测。

他倒不是感叹对方大胆到连卷宗都能直接丢过来，而是居然想不通对方会“愚蠢”得将犯案卷宗交给一个疑似犯案的凶手。

“肯定想打其它主意！”王长贵暗地里嘀咕几声，注意力才放在死者的卷宗上:

死者，赵氏月娥，新寡。族籍平阳县，祖辈居住于此。

父母公婆夫皆已亡故，无子女。于戊戌五年新年始嫁入赵姓一门。

芳龄一十七，曾在本县绣楼做过刺绣生计…出嫁从夫，今以卖胡饼活计为生…

尸体双手腕内侧皆有肿涨，似针状物体长时间刺激皮肉造成。死者面色黑沉，口鼻泛青，眼白溃散无光，判断生前曾中金石药物之毒。

背后，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印，伤口约有三寸多深，皮肉外翻，爪印干净利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