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几只野狗在附近转悠，或许以为这位短发小娘是顿美餐。

竹衣寒放出云灵，在地上点上一个小火球，野狗嚎叫着跑了。

“笃笃”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枣红马上驮着青羽与青锦等物品，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马的另一侧出现了——是万师公寒江雪。

竹衣寒高兴地站起来，跪下长拜。

“不是我遇着那窃贼，你这行李与马匹怕是寻不回了……为何如此大意！”万师公说道。

竹衣寒低眉。

“还有，你患病之事，为何不告诉大主呢？大云师总会有人当的，残云祸总会有人查的……我时常做梦梦到你，病发于荒野，孑然一身……你与真儿都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真不想再看着，看着你也……”万师公眼中噙着泪花。

“师父，你放心，我的病，云灵能帮助我缓解。再说，姐姐为我云族牺牲了一切，她就算不指定我为大云师，我也要追查‘残云’的真相！”竹衣寒神情坚定。

“罢了，或许这就是你的命运所在……你头发怎么了？”万师公眉头一皱问道。

“西乡炼丹之人就喜欢短发装束……”竹衣寒笑着说。

“干脆扮作男子，倒是免去不少麻烦。”万师公说。

“也好，等到了叶空谷，我买些男子衣物。”竹衣寒上前接过缰绳，将马系好。

万师公说：“如今重云渡口异常热闹，你路过时可以去看看，应该有男子衣物卖……说起重云渡口，你买完衣服切莫停留，那里风云涌动，不是很太平。”

“不是师父说的么，‘万事万物总有缘，有善缘，亦有恶缘’，若是真遇上了，我何必逃却！”竹衣寒握拳凝眉。

“唉，你啊，跟真儿一样，一些时刻太认真……偶尔，为了自己，为了长远的目标，也要让自己缓口气呀……”万师公语重心长地说。

竹衣寒抿嘴点点头。

万师公坐到小火球边上，将竹筒递给竹衣寒，竹衣寒喝了口水。

万师公一伸手，小火球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光球。

“这是‘云灵子’，不会像‘云火球’一样发热，我现在教给你。天气热的时候，方便照明，用你的云灵‘包含’一下，云灵就能学会，以后必要时候就可以唤出来用了。”万师公指导竹衣寒用云灵收了‘云灵子’。

竹衣寒又将“云灵子”放出，光球闪亮，照亮了她微笑的脸。

万师公也笑了笑，随后问道：“刚刚我感受到大地里有一股灵气在涌动，你得小心点。”

竹衣寒摇头，说：“唔，不用小心了，我遇到辛落了，跟他比了几个回合。”

“啊？难道，是为你们那‘一年之约’？”万师公凑近了问。

“是的。”竹衣寒叹息。

万师公低眉，叹了口气，说：“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既然他这么钟情于你，你为何不考虑一下？”

“师父，你不知道，前面，我认真考虑过他，可他一直玩世不恭，懒懒散散……我喜欢像《桃花流水散曲集子》里的‘李义善’①那样的——该幽默随意的时候幽默随意，该认真严肃时就得认真严肃……如今，我成了大云师，为破除残云之祸，儿女情长的事，还是随它去吧……师父一直一个人，不也安生……”竹衣寒的眼神中有些许怨气。

“师父一个人，只是年轻时所遇之人，缘分太浅……一切还是随缘而安，自然而然的好。”万师公劝道。

“师父，你为何会收辛落为徒？”竹衣寒一边将鬓发撩到耳后一边将竹筒递还给万师公。

万师公说：“他的父亲稼愚公辛轩，他的母亲美月公月羞迟，都是我云族的恩人，大主们让我借此机会还他们人情。再者说，辛落与辛错都是天赋极高的孩子，教导这样的孩子走上究灵之路，也是我最愉悦的事。”

竹衣寒问：“若是他的天赋给了我，我能跟姐姐一样吗？”

“他们二人的天赋说一样确有一样的地方——都是靠觉悟取胜；说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