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飞到灵魂身前，飘忽的魂魄像是一道黑风，绕到灵魂的身后，四肢搂抱住灵魂的头颅，下巴压在灵魂的头发上，眼珠直勾勾盯着前方。

吴忌错愕地看到小鬼的恐怖，才感觉到后怕，小鬼刚才定然像现在一样搂抱着自己的身子和脑袋，下巴压在自己的头发上，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吴忌不错眼珠地盯在小鬼面孔上，生怕小鬼再刚才一样来个鬼抱头。

他看到小鬼身前的黑色光影渐渐地散去，小鬼的身形样貌逐渐地显露出来。

在一张忽闪着光影有着烧伤痕迹的长瓜脸上，小鬼的五官就可以用一个小字形容，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它瘦弱的魂魄就是一团飘忽的光影，魂魄上那飘忽而光雾似的衣服，也令人诧异，破破烂烂的，有烧灼的痕迹，到处都有焦糊的破洞。

搭眼儿一看，就可以知道小鬼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它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死的如此惨烈，明显是被人用火活活烧死的，就算死后，也得不到半点安生，依然保留着死时的状态。

正当吴忌怔怔地看着小鬼出神时，灵魂突然说:“孩子，你不认识我了吗”

吴忌的视线从小鬼面孔上移到灵魂面孔上。就像刚才的判断，这个灵魂有点像牧师赵瑞，但是他不能完全肯定，面前的这个灵魂就是赵瑞。

赵瑞的灵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看的很清楚，牧师赵瑞是被汽车撞死的，与结界一点也搭不上边。

他看到面前这个灵魂硕大的脸盘上，五官和赵牧师相似，但是又不一样，它光雾似的脸要比赵牧师的脸庞大了一倍有余，鼻梁上戴着的老花镜，也并非是真的眼镜，而是虚幻的光影。

他摇了摇头。

灵魂低垂下头颅，花白而稀疏的头发，像是清早起的白雾，垂落在它额头上。

它沉吟片刻，说:“我就是赵牧师，赵瑞，孩子，我们在那塔王国见面了。”

啊，吴忌心中惊呼一声，随即瞠目结舌，口中几乎能放下两个青蛙，心里歪歪:诶呀老头子，你死都死了，怎么跑到这里吓唬人了，要不是我很坚强，恐怕此时早被你吓死了

他脑海中此时仿佛有另外一个人在说话，恍惚间又看到书房的四壁上有无数的人脸洇出来，那一张青紫色的脸，在白生生的墙壁上显出面孔后，都在咧着嘴嘲笑他。那一张张脸，仿佛就是赵牧师死前的样貌。

“孩子，你也死了吗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又说着，张瑞牧师的灵魂，伸出飘忽而又散发着缕缕芒影的鬼手，抚摸在吴忌的面颊上。

吴忌感觉赵牧师魂魄飘忽着的鬼手，冰冰冷冷，宛若白雪融化后冰水的温度，一抚摸在他的脸颊上，就让他脸蛋肌肤上有了彻骨的冰意。

他打了一个哆嗦。

站在书架上的猫头鹰咕咕地叫了两声。

搂抱在赵牧师魂魄头颅上的小鬼突然张开嘴伸出舌头，对着吴忌做了个鬼脸。

“我并没有死，我是通过结界才来到这里的。”吴忌说着，眼珠却扫视着书架上的猫头鹰，和搂抱着赵牧师灵魂头颅上的小鬼，只见它们一个不再咕咕叫，一个面色变得凝重了。

“诶，”赵牧师灵魂长叹一声后，说，“媒介变强大了。”话毕它一双鬼手抱住头颅，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疑问在吴忌脑海中始终是一个迷，他无法回答，但是又很困惑，每每想起时，他都觉得诡异:赵牧师，怎么无缘无故就倒在了马路中心活生生的一个好人，就被那辆桑塔纳牌轿车压死。

恍惚间，赵牧师死时的场景又浮现在他脑海中，血肉模糊，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赵牧师的身体在车轮下，像是一个滚动的线轴，叽里咕噜地在车盘底下滚动，最后奄奄一息地躺在马路中间。

“对不起，”未等到赵牧师的灵魂再说什么，吴忌声音哽咽地说着，“要不是帮助我，您也不会死的，这都是……”

话说一半，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赵牧师身为上海国际教堂的大牧师，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