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缓缓接着讲述，声音在狭窄幽暗的地道中显得沙哑空灵：“正当他举起匕首就要刺入兄长的心脏时，背后传来人的声音。他吓得手一抖，匕首摔在了地上。”

“来者正是他的父亲。”

“他惊慌失措，几欲跪倒在地。”

“父亲看了眼床铺上的长子，后者还因为昏睡粉睡得死死的，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这时他开口问儿子，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次子惊讶抬头，问怎么知道是有人命他，而不是他自己要杀死兄弟的。”

“父亲摇头，只道因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刚才在宴会上他就看到次子在酒里下昏睡粉的全过程。他说，自己的儿子，如果对他人不满要想要杀死对方，一定会当面挑明，并下战书，而不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次子闻言跌坐在地，痛哭流涕，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并将一切向父亲和盘托出。”

“父亲听完，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刷地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次子一惊，以为父亲要亲自动手除掉自己，以绝后患。”

“没想到父亲抽出剑后，将剑递给了他。他惊讶抬头，只见父亲目光凌厉地看向他。”

“他用眼神询问，父亲便道，用这把剑杀了我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用眼神与之确认。”

“他父亲继续道，我知道你当年并不是自愿跟着我们堕落的。他说着看了眼还在睡着的长子。接着说，杀了我，你就能重回神界。”

“次子拼命摇头，不愿意接下这把剑。”

“他父亲道，神是不可能违拗的。为了你的性命。他说着握起儿子的手，一个用力，将剑尖朝自己腹部刺下。”

“鲜血溅了次子一身一脸，也溅上了长子的身体。”

“这名魔王就此死去，灵魂不知所踪。后来尽管次子没能杀死兄长，神还是兑现了他的诺言，让他重回天界。”

“只不过他由于手刃了亲父，罪孽深重。虽然重新变为天使，翅膀却永远地变为肮脏的灰色。这段故事后来流传开来，广为人知。他在天界自然遭到非议。”

故事来到结尾部分，林奇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呼了出来：“这跟雷奥的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

“这把剑在杀死魔王后就失去踪影，之后被人在战场的废墟上捡到。因为有破损，所以后来又加入了乌苔砂重新锻造过一次。”

“乌苔砂？”林奇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

“这种沙只在黑海的一座岛上有，加入到武器当中能使武器变得比普通的坚韧百倍，十分稀有且昂贵。”凯瑟琳耐心解释。

“这么厉害？”

“当年御四家可是为了这座岛和岛上的沙斗了个你死我活，最后还是雷奥大人夺得了控制权。”凯瑟琳回忆起黑豹号以往的风光事迹，不禁有些骄傲，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悲哀和感慨。

“...”林奇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以这把剑不光历史很长，斩杀过天使。最重要的是有着儿子杀死亲父的血债，尽管是父亲自愿，但事实不可磨灭。所以这把剑充满不详之气，传说他的主人会遭到不幸。因此没有人敢用。后来到了罗弗寇大人手中。要说的话，确实很贵。”

“那雷奥...”

“雷奥大人不怕这些，硬是从罗弗寇大人那里要了过来。”

所以他才死得这么惨啊。林奇心有戚戚。

“但是现在...”林奇皱眉，“难不成被人偷了？”

“有可能。所以我才问你当时还在不在。”凯瑟琳凝视前方的黑暗，“我本来以为是特莉丝蒂娜那个女人顺走了。不过如果直到他死前都还在的话，那说明偷走它的另有其人。”

“原来如此...”林奇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走着走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凯瑟琳并没有完全信任他，如果他作证特莉丝蒂娜没有拿走剑的话，那对方岂不会怀疑自己！

想到这里，他赶紧对着凯瑟琳的背影道：“我可没有拿！”

“啊？”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