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可是阉猪好汉唐五郎某乃东阿猛虎程处默是也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自隋唐演义经口口相传后，长安城里的纨绔们似是着了魔，言必称兄，口必道义，自封绰号已成了家常便饭，每每打马呼啸之时，模样骚包地不像话。

唐善识站在村口，生无可恋地看着一众幸灾乐祸的纨绔，考虑到与他们之间巨大的武力值差距，只得恨恨地骂了几句，算是解了解瘾。

长孙冲等人调笑一番，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十分后悔为何当日不在场，否则定要抢了去。这等秘技一年能为大唐增收多少肉食简直无法估量。又从宫里传来消息，说多食肉可治夜盲症，这可是万家生佛的大好事可以预见，此时不知有多少农人在家中为唐善识祈福，更有宫中遣散的宫人从此不再衣食无着，单凭此事，唐善识已然超越了他大哥唐松龄，并简在帝心。

便有知道内情的人不怀好意地朝程处默看去，程处默嘴角抽搐着，将悔意深埋心底，对幸灾乐祸的侯杰报以老拳，很快地，便有小厮搬来椅凳瓜果，唐善识等人嘻嘻哈哈地开始看热闹。

“哎呀，侯杰，快戳他面门娘的，晚了”

“处默踹他小腿”

“侯杰掏裆”

“处默插眼”

“……”

都是自家兄弟，自然是不会下狠手的，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决定暂时平息争斗。

“哼，俺老程早就说过，功名但求马上取这劳什子的阉割秘术，俺才不会放在眼里”

李思文鄙夷地笑了笑，哼道“说得好封川，你与处默住的相近，这几日可有从宿国公府里传来阵阵嚎叫”

程处默忙紧张地相牛封川看去，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牛封川会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面色严肃“已经持续了六日有余，简直是惨不忍闻……”

“……”

程处默气急败坏的吼叫声萦绕在王家村上方。

闹也闹了，打也打了，纨绔们有些累了，横七竖八地躺在树荫下，也不嫌脏，不知怎地，竟一起难得地沉默起来。

此时的关中，烈日当空，土地皲裂，放眼望去，无论是路边的属，还是田里的禾，俱是半点绿色也无。不过与之前的大灾相比，道路上不再有成群结队逃难的百姓，日夜可闻的惨哭声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排排座座的粥棚，鳞次栉比。

与此同时，王家村的琉璃作坊，造纸作坊，印刷作坊，马车作坊和唐善识的豆油作坊都已招了大量受灾的百姓，待遇丰厚，在这个灾年里，着实出了一份力。有人做了榜样，便有人效仿，作为李二的大舅哥，长孙无忌自然不能落后，自家的冶铁作坊也招了不少灾民。事已至此，只要是家里有产业的，必不吝啬，惹得李二成日在宫里乐得合不拢嘴，直呼国之干才。

忽地，牛封川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小言、宝琳、青雀还有怀玉几人如今怎样了……”

长孙冲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还没等发泄出来，就听程处默怒道“娘的，关中遭灾，他们几个奋勇争先，咱们倒成了无所事事的混账了。若不是那劳什子校尉的官职牵绊，老子早就随怀玉一起，总好过每日走马章台。”

“谁说不是呢……真要说起来，怀玉的果敢毅力当真不容小觑，这些时日来，我爹常常提起他。却在看我的时候，那种眼神……啧啧。”

“竟感觉自己还不如马景那厮……”

“是极，那小子一边张罗着图书馆，一边又勘测地形，说是小言的妾室交代了，要建造甚么度假村，好家伙，占地可不少哩。勘测以后，还是会招灾民，处默他娘舅这几日高兴的，跟娶了第八房小妾似的。”

“安置灾民的数量和政绩挂钩，他要是哭丧着脸才是怪事。”

比不过方言和秦怀玉几人也就罢了，竟连马景那狗东西都比不上，让向来自视甚高的纨绔们如何能忍

程处默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拳头紧握，虚空砸了数下，叫道“嘿，都别杵着了，听说明日陛下要来王家村，我约莫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