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后，胡灵儿便看到了萧墨痕头顶上的红肿和丝丝血痕。

她伸出手，一边用手指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摩挲道，一边嗔怪道“磕头用那么大力做什么，肿这么高，疼不疼。”

正待要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心上人擦拭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后心一凉。

身躯陡然僵直，然后便是刺骨的剧痛传来，胡灵儿微微张开口，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感让她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耳边传来的，是心上人带着粗重喘息声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惊愕的低下头去，只见一柄长剑，既刺穿了自己，顺带着也贯穿了萧墨痕，把两人牢牢的联系在了一起。

她当然认得那柄剑，那是萧墨痕的剑。

她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到的是萧墨痕惨白的脸。

剑柄一头握在萧墨痕的手里，他紧紧的咬住牙关，额头上全是冷汗，左手拥住胡灵儿，右手接着一用力，长剑继续深入，两人之间再也密不可分。

又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胡灵儿此刻只有一个感觉。

痛

剧痛

无以伦比的剧痛

这一剑，真真真正的刺穿了她的心脏。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而是真正心灵上的痛。

痛彻心扉

“萧……萧郎，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胡灵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萧墨痕，泪珠儿一滴滴渗出眼角，挣扎着问道。

这一剑下去，萧墨痕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不可能再活命。

他低下头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前尘往事，在脑海在飞速的翻过。

他还记得，那片如海的森林猎场，两人第一次相遇。

苍山月上如钩，两人第一次促心长谈。

流月画舫中，两人第一次缠绵。

太多太多，两人个人第一次……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的流逝，脑海里面的回忆不断，可这一切终将过去，终将结束。

这是一种解脱的感觉。

萧墨痕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他剧烈的喘息着道“对不起，因为……因为……我……我是萧家子弟。我……犯下……的错，犯下……的罪，就由我自己……来赎。”

错

什么是错

什么是罪

是我么

痛感让胡灵儿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她摇摇头，眼角含着泪水，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爱过我么。”

萧墨痕看着胡灵儿，哪怕是被刺穿了心脏，这张精致的面容依然几乎无可挑剔。

他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当初究竟是爱上了她的人，还仅仅只是爱上了她的美貌，他挣扎起最后的力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我……我爱你，就让……就让我们，一起……一起……走吧，好不好”

“一起走哈哈哈哈……你就是这般爱我的么那……把你的心给我看一看。”胡灵儿低头沉默片刻，然后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她一伸手，五指便抓入萧墨痕的胸中。

此时萧墨痕哪有半分抗拒的能力，痛得抽搐起来，下一刻，一颗略微有些残破的血红色心脏便落入了胡灵儿的手中。

“你……骗……我”胡灵儿仔仔细细的看了这颗心脏片刻，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然后一把把这颗心脏捏的粉碎，接着一掌狠狠的打在了萧墨痕的身上。

萧墨痕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痕儿。”一道赤红色人影闪过，在半空中便接住了萧墨痕，正是萧老太爷。

他紧紧抱着萧墨痕，此刻早已老泪纵横。

长剑还插在胡灵儿的身上，鲜血顺着红色的新娘服饰一滴滴的落下，这样一剑穿心，任谁也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还能活下来。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叶庭筠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她当然厌恶胡灵儿的狠辣，但是萧墨痕的所作所为她也并不赞同。

她生平头一次觉得，对与错，并不绝对。

宋逸此时想得可和她完全不一样，他心中感到非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