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雷声,夜色蔓延至浩瀚天宇,悬挂着长长的银河与梦幻的极光。
烈火劫后的湖中心的小岛,地面光秃秃地一片只剩下被烧地滚烫的碎石,尽管如此深冬的夜仍是凄冷,风吹过约书亚满是沾满鲜血的脸颊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战栗。
血腥味与水泽混杂在空气中,在这短短的数秒中变得刺鼻寒冽。
冷冽的寒风怒号着,呼呼刮进衣裳,冰凉的雨丝夹着细细的雪花落下,大片大片的波浪从夜空中滚滚落下。
火光从后方的河面照上来,伊赛瑟尔背着光,神情并不清晰,偶尔有小雪粒飘落在她金色的发间,睫毛上,融化消失在每一寸肌理。
雨幕中的面庞,人间绝色,让人不敢凝视,却又偏偏的刻在心里。
刚才的一幕已经尽收她眼底了吗
看着对面比任何人都要夺目的明媚少女,朝他露出微笑。
约书亚本能地惶惧着,不断后缩。接下来有一阵短暂的空白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情绪起伏比以往许多年的加起来还要大。
一个邪恶嗜血的吸血鬼实在无法用这样的状态面对她。
雨滴纷纷扰扰,落在他的肩上,睫毛上,火光映入他的黑眸,原本的深邃的眼因此变得澄澈。那一瞬间,这个残忍嗜杀的吸血鬼似乎变成了一个脆弱的胆小鬼。
一碰就碎。
尤其是当他听见伊赛瑟尔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深深的愧疚。就像是她做错了事,需要他来原谅。
伊赛瑟尔微笑着走向约书亚,火焰与雨水交织,映入了她紫色的瞳孔,雨水还在凌乱地落下,顺着脸庞滑下,像是眼泪,“原来你在这里啊,这森林到处都是雾,我差点迷路找不到你了。”
“不要过来”约书亚沙哑着嗓音喊叫,惊慌地后退,脑海中只剩下彻头彻尾的绝望。
“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约书亚退到了湖边缘,再退一步,就是浑浊的湖水。他本可以挥动身后的骨翼,轻松地闪烁出小岛,可他现在心慌意乱,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身上任何一处有关吸血鬼的特征。
“已经结束了啊我们可以走了么”伊赛瑟尔没有停下脚步,寒风呼啸着,她及腰的金发被扬起,在风雪中翻舞,颤抖。
看到不断逃避的她,思绪凝结成空白
……约书亚,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是在害怕我吗……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约书亚,不要逃避了,好不好……
……求你了……
伊赛瑟尔捂住嘴,努力不哭出声音,倔强地走向不安地站在岛边缘的约书亚,眼泪从顺着被火光映衬古铜色的脸颊流下。
“你没看到我是吸血鬼吗走开啊不然我杀了你”,深知这样神经质下去只会让情况越变越糟,但身体颤抖的程度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龇牙咧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想吓退她,但没想到冰凉的手心抖得更厉害了,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近乎崩溃,“我不是说过让你待在外面吗为什么不听话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要开玩笑了,约书亚……”
“伊赛瑟尔”他大声叫着她的名字,“难道一定要我说出很厌烦你的话才肯放弃么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都是你在自作多情,不要在纠缠着我”
但话音刚落,伊赛瑟尔的目光化作了眼刀,顿时砍了他个遍体鳞伤。他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你在撒谎”的字样,但他只继续说,“你这个女人又傻又笨,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对我只是拖累你知道吗”
渐渐的,雨滴有珍珠那样大,夹着冬季稀薄的雾气,旋转着飘舞,模糊了视线。约书亚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回音。不是很清楚,飘渺的,像是被击碎一般,余音未了,后一丝又接上,击碎前一浪。反反复复,在空旷的大地中回荡。
早一点结束也好,现在他这副模样,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所以拜托了,不要再这样温柔地看着
第55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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