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快速低头找出来一个蟾宫折桂的砚台塞到红枣手里，把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这个是送给你吴大哥的。”又拿出两件关外的羊皮马甲递给珍珠，“宋大哥和邱小川的，他们今日可是辛苦了。”

“得了这么两件皮子，怕是再走上一个月也是高兴的。”

“原想着过年给你们的，只是怕计划不及变化，索性先给了你们，过年的时候可没有了。”她笑道。

她意有所指，几个人不由得想起傅家，一时都没说话，屋里就静了一息。

“计划不及变化快...”珍珠把这话念了两遍，深觉有理。

剩下的东西分起来就快了，除了柳妈妈一家，梨园宋婆婆一家和厨房的刘嫂子也都分了东西，把买的东西分了个七七八八，也早过了平日睡觉的时辰，云浅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

珍珠给她系斗篷的空档，云浅又看了绿萝一眼，

“这没人能看着你，我也没有笼子锁你，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看你是读过书的样子，还清银子之前还请姑娘信守承诺。”

绿萝不防她突然的一句，听到那句没有笼子锁你，又羞又恼的点点头。

“姑娘明明就是好心，何必故意激她？做了好事还不落好。”走到门外，珍珠瞧瞧自己姑娘。

“落好不落好又能怎么样？我又不图她的回报。”云浅声音低了几分，“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让她有个牵绊，真跑回去报仇怎么办。”

珍珠点点头，抬手帮云浅拢了帽子，“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也不重要，我就是觉得她年纪还小，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只是我也只拦着她这一回，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知道。”云浅有些感概，只是配上她过于稚嫩的样子，颇有些好笑。

“说起来姑娘比她还小些呢，倒是感觉比她还大几岁的样子呢。”珍珠道。

在梨花庄呆的越久，珍珠越觉得自家姑娘是真的跟从前不太一样了，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迎着深秋里的晚风，鬓发微乱，脸上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失意，让珍珠没来由的心慌。

云浅没说话，转过身看了珍珠一眼，深沉的神色配着稚气的小脸儿看着十分违和，珍珠被她看的竟然有些心虚，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姑娘现在这样懂事，心里有些难过，从前...”

珍珠顿住，从前那样自然也不算好，可是若真是时时在父母跟前，骄纵也好，无理取闹也好，也是不妨事的吧。

像三房的九小姐，成日里撩猫逗狗，府里的下人恨不得绕着她走，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没人敢捅到老夫人面前，三夫人捧着，老夫人装作看不见，连责怪一句都很少。

“从前那样好些？”云浅收了刚刚的神色，板着小脸，鼻子皱皱的，好似很苦恼的样子，“只是这没有一个孙姨娘让我生气，也没有一个胡妈妈在我身边敲边鼓啊。”

珍珠见她眼里的戏虐之色，知道这是自己小姐在逗弄自己，闹了个红脸自己先笑起来。

见她笑了，云浅也收了自己玩笑，面容柔和下来，定定的看着房檐下的一盏灯笼，轻声道：“我喜欢这里，在这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不用为我担心，不过...”

她转头看向珍珠，“你若是真的想念从前，姑娘我偶尔表演个掀个桌子也不是不行。”她一副为难的样子，没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珍珠被她的笑晃了眼，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笑的并不肆意，就像一株新生的白玉兰，含着小小的花苞，看着娇弱却仿佛随时都会绽放的样子。

姑娘越来越好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这样懂事这样敏感聪慧，即使回到傅家，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心里的石头慢慢落了地，她心里的不安和忿然好似被慢慢的抚平，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柳妈妈早等在正屋里，被窝里放了汤婆子，利落的伺候云浅更衣洗簌，等她换了寝衣被塞进被窝儿里都一直暖暖和和的，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