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震惊，正好马车一个颠簸，她差点从榻上被晃下来，“你说什么？”

李清羽顺手扶了她一把，然后继续低头抠着自己袖子上的刺绣，“我们已经圆了。”

虽然她自己不记得。

安氏坐稳身子，上下扫视她，一脸惊疑，“什么时候的事？”

李清羽很是局促，耳朵和脖子红如朝霞，“前晚。”

安氏的手直抖，闻言皱眉，“前晚的事，你昨天还出门了？”

安氏掌管整个镇国公府内宅，李清羽出门的时候虽然改了装扮，但也瞒不住她，所以李清羽也没意外，“嗯，听说京城热闹，我就出去看看。”

她说得随意，安氏的脸色却古怪起来，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还往她腰下多看两眼，“你还有心思看热闹？”

李清羽觉得她话里有话，疑惑地抬头，灵透的大眼睛眨了眨，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葡萄，“春闱举人被假冒，所以我……”

“我没问你那个。”安氏嗔了一句，看她听不懂，就直接看向她的小腹，“前晚之后，你身上就没有什么不适？”

李清羽这下懂了，正好这事她没处可问，就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是一脸迷惑，“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看安氏这反应，肯定应该有什么的吧？

安氏一听，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没感觉？你确定你们在一起了？”

李清羽咬了咬唇，纠结，“我也不知道。但是夫君是这样说的。”

她怀疑一句，差点被他用眼神杀死。

安氏怀疑地看她，嘴张了几张，最后只问出一句，“夫妻之间的事，可有人教过你？”

李清羽总不能说她从话本上看过，所以只能摇头。

安氏深深看她，“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清羽已经对话本产生了怀疑，所以对这个问题，不敢说知道，就又摇了摇头。

安氏好似松了一口气，道：“回头我让嬷嬷去教你。”

若是一个月前，安氏或许会怀疑李清羽成亲前没规没矩，早与人失了清白，但这一个月来，李清羽行事虽与寻常贵女不同，但于规矩上从未出过错，甚至隐隐有兰皇后的骨性，安氏虽然没说，但也知道这个儿媳妇配得上镇国公府的门楣，所以断不会再往那个方向想。

那圆房之后没有感觉，要么是谢九引骗这丫头，要么……就是谢九引在战场受伤，身上出了问题。

安氏认为这种事情耽搁不得，等谢九引回来，要让府医去看看。

李清羽确实怀疑自己，所以安氏要派嬷嬷教她，她就没有推辞，只是不知道安氏还有别的打算。

今日茶会是大理寺卿夫人在京郊的山前茶庄举办，大理寺卿萧策为人忠正，在朝中不站队不偏帮，人缘不错，所以来茶会的贵夫人很多，茶庄门前香车宝马成排。

萧夫人黄氏在门口迎接，对谁都不卑不亢，是个很温和的夫人。

安氏和她点头示意，李清羽在安氏身后，黄氏看到她，就按对公主的礼节冲她行礼。

李清羽扶住她，道：“夫人不必多礼。”

黄氏半低着头，“多谢公主。”

安氏对李清羽道：“萧夫人在闺中时与你母后是金兰姐妹，你叫她一声姨母也不过。”

诶？李清羽惊讶，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黄氏道：“先皇后故去已久，这些不提也罢。”

话是这样说，但她却褪下了手上的五彩宝石手镯戴在了李清羽腕上，“这只镯子就当妾身给公主的见面礼，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镯子上还带着温热，李清羽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多谢姨母。”

她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就看到黄氏眼角泛红，似乎含着眼泪，握住她的手微微颤抖，“好孩子，快跟谢夫人进去吧，外面冷。”

李清羽看向安氏，安氏道：“走吧，萧夫人还要一会儿。”

黄氏恋恋不舍地松开李清羽的手，“去吧。”

李清羽点点头，“那清羽过几日去拜访姨母。”

黄氏眼里的泪更多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