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被几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簇拥着，忙不迭地点头，以此回应他们的夸赞。

圣者，英雄，救星……这些满含尊敬的称号，非但没让秦战迷失自己，还让他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奉承，是弱者空手套白狼的招数，是成本最低的交易策略。

秦战暗下决心无论你们给我戴什么样的高帽子，我都不会为白白为你们卖命。

在村子正中，坐落着木墙上挂满艳红如血鲜花的小屋。朦胧微光从屋子里溢出，但止于门口和窗沿。

姬夜辉小碎步进了屋子，转身，笑着劝他们回去休息。

秦战早被聒噪的赞美扰得身心俱疲，忙挤出人群，大步到姬夜辉身旁，“回去吧。她已经很累了，休息好才能保护你们呀。”

他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各自提着小灯笼散去。

秦战闻到异味，用力地嗅了几下，终于捕捉到隐藏在花香中淡淡的臭味儿，眉头微皱。

姬夜辉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尴尬一笑，“虽然有点儿臭，但毕竟都是他们的好意。”

她轻轻关上木门，松了一口气，卸去伪装，满脸疲态，佝偻着缓步到铺着褪色发白的皮毛的木椅旁，如一袋土豆摔下去。

秦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奈何相距五六步，鞭长莫及，先是一怔，快步过去，踩得棕黄木板吱呀作响，半跪在木椅旁，见她双眼微睁，几乎昏迷过去，长袖被鲜血染得殷红。

“你必须尽快离开才能保住性命。或者，尽量不要再使用你的功法。”秦战拽着星海锦袍的一角，拭去她嘴角的血。

带姬夜辉她们回去，是兑现对米琼的承诺。和猎魔人家族在各个层面一战难以避免，必须在此之前增强力量。

姬夜辉呼吸断断续续，艰难地略转脑袋，强行睁开眼，但又支撑不住，垂下眼睑。

“你的功法是以自己为光，驱散邪气和魔怪。但你目前还能学会如何控制。发出的光远不是你能承受的。以你目前的状态来看，早晚会化为飞灰。”秦战笃定地说。

其实，这只是他的猜测。故意说得很严重，催促她随自己离开。

姬夜辉微微偏脑袋，双手轻放在腹部上。

秦战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她在睡觉而非死去，才贴着地板设置了几个结界，轻手轻脚地起身，踩在结界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小木屋。

他见几个孩子抢着浆果嚷个不停，大步流星过去，朝小木屋一指，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这几个孩子朝小木屋瞅了一眼，惭愧地垂下脑袋。

秦战弯下腰，轻声问“这儿谁说话最有用”

他们一齐指向挨着篱笆墙的小木屋。秦战说了句感激的话，让孩子们远离姬夜辉的屋子，转而朝篱笆墙走去。

还没进去，秦战就听到清晰的咳嗽声，略一犹豫，还是用力敲门。

哗啦啦，咚咚，嘭……屋里传来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近。

咣。木门大开，因榫子糟烂而歪斜到险些倒下。

这位瘦得几乎只剩下骨架的高老头儿见来的是秦战，混浊沧桑的双眼冒出亮光，皱得如核桃皮的脸舒展开来如盛放的花，激动得连咳几声，让开一步，请秦战进屋。

秦战大步跨进去，因脚步沉重，险些把木板踏碎。

木屋里昏暗，唯一的亮光是桌子上的小灯笼。

老人用力提起门，又狠狠地踹了一脚，才勉强关上门。

秦战被奉承话夸怕了，见他一副要拍马屁的样子，忙抢先说“你们为什么不让姬夜辉走”

老人明白了秦战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如受了极大的委屈，沮丧地一叹，“她是我们活着的唯一机会。你抓到救命稻草，愿意放弃吗”

“你们是怎么来的以前犯了什么罪”秦战盘腿坐在小桌旁，往小灯笼里瞅了一眼，见里面装的是一团光。

“我们自出生就住在这里。已经很多代了。”老人语气中含着怒气。

秦战意识到伤了他的自尊，道了一句歉，“很多代了。按理说，身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