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迟说的原因，玫瑰花卖出去的速度显然加快了。

可能因为在情人节这样一个日子里，一对携手卖花的“小情侣”着实很吸引眼球。

鹿冉附近那位大叔满眼不甘，许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后，到鹿冉那边买花的人显著增多了。他只能眼看着鹿冉的生意不如自己，到跟自己差不多，到最后超过自己。

真是很不爽呢。

鹿冉篮子里的花渐渐变少。

十几分钟之后，只剩下一朵玫瑰了。

“我们回去吧。”许迟自然而然地提起两个篮子。

“嗯。”鹿冉拿起最后那一朵玫瑰花，仔细端详着。

他们并肩走在灯火辉煌的广场。

风吹过，将他们的衣摆吹得鼓起，也将鹿冉的头发吹乱。她没有在意。

她手上这一朵玫瑰是一直被压在最底下的，因此花瓣也有一些残破。但是有的时候，有一些残缺的东西反而是更动人的，就像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的悲剧一般，明明并不完美，但是却能够牵动人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会喜欢花了。”她细细端详着这朵花。

残破的花瓣无力地耷拉着，还有粉红色的汁液渗出来。

“为什么？”

“因为真的很好看啊，也很香。”鹿冉指了指手里的花：“即使快要凋零了，也仍然是好看的。”

“那你喜欢吗？”许迟转头看她。

女生低头专注地看着花，发丝凌乱。散落在颊边，侧颜上是流淌而过的暖黄色光影。女生的眸光温和而清透。

这一幕映在了许迟的眸子里。

“我当然也是喜欢的了，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但是……”鹿冉眼里闪过一丝怅惘。

“但是再好看的花都会谢对吗？”许迟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鹿冉惊讶地看他，他说的正是她所想的，“是……美好的东西总是消逝得很快，再漂亮的花都有一定的花期，过了花期就会凋谢，再美好的梦都会醒。”

就像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就碎。就像天边美丽的烟花，燃烧完之后只剩下一片灰烬。

“但是也有例外。”许迟蓦地说道。

“什么例外？”

“有一些美好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就算会消失，也有办法留住它们。”

鹿冉怔住。

真的吗？转瞬即逝的美好真的是可以留住的吗？

她低下头，尝试把这种伤春悲秋的思绪从脑子里甩出去，现在想这些做什么？何必这么患得患失呢，珍惜目前的美好就行了啊，竟然好没有失去，又何必为还没有影的东西担心呢？

就像……

此刻的美好。她余光里都是许迟的身影。

她说服了自己，心情又变好起来。她只需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够了，哪怕……时间过得很快。

“你渴了吗？”许迟忽然转移了话题，问她。

“好像有点。”许迟不提还好，一提鹿冉就觉得喉咙里面干干的。

“走吧，我们去喝点东西。”许迟提议。

“嗯。”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