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恍若晴天霹雳，将嫪毐五雷轰顶。
一时间，他不知道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呈现在自己脸上。
于是他俊美的脸上，呈现着四分惊慌，三分害怕，两分羞怒，一分心虚，面色憋得通红。
“你放肆，你竟敢污蔑…污蔑太后！”
就像是动物被踩到痛脚，一蹦三尺高，用手颤抖地指着韩歌，“此乃夷灭九族之罪！你怎么敢……”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声响彻整个大殿。
嫪毐整个人头一歪，连带着整个身子在半空旋转一周，同时血沫伴随着碎牙，凌空飞溅到一旁。
韩歌收起手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问你话，是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在这里犬吠。还有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懂？”
这一下，吕不韦在一旁袖手旁观，仿佛事不关己。
嫪毐整个人都被打蒙了，他捂住半张脸，惊惧地看着韩歌，就像前一秒还在狂吠的狗。被打了一棍之后，发出呜咽的哀鸣，并夹紧自己的尾巴，浑身颤抖。
这时侯，外面一道身影走了回来，是卫庄。
韩歌回头看他，卫庄站在盖聂身旁，将手中鲨齿剑往地上一杵，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从他身上往周围激荡散开。
盖聂的发丝微动，荆轲也看着卫庄。
只见他声音平稳，对韩歌说道：“禁军已合围章台宫，韩非让我回来帮你。”
对此，场中众人反应各异。
吕不韦目光一闪，不留痕迹地抚摸了一下胡须，什么也没说，仿佛这依旧不关他的事一样。
盖聂对此并无反应，嬴政的安排，他知道！
荆轲往前踏出一步，身上契机隐隐压向盖聂，你们竟然敢不讲武德！
“呵！”
高台上，韩歌轻笑一声，没有表示自己的意见。
他让韩非离开这里，是因为不论怎么说，现在做的事情，都有悖于儒家礼法，同样与他内心的法治天下有所冲突。
也许韩非看见他做的事情不会多说什么，也会理解韩歌的行径。
但是对于一个执着的人来说，内心肯定是有些异样的。
非要做给他看这些，没必要！
而嬴政离开，其中的缘由就更多了。
韩歌为他站台，强压吕不韦，以他的手段难道没有办法解决赵姬这边的麻烦吗？
可以的。
但是他不这么做，一是因为那无疑会破坏他们母子之间的情谊，那是一生都难以磨灭的裂痕与伤害！
而让韩歌来做就不一样了，事后他怎么说都行，就算说这是韩歌强迫他这么做的都没关系，反正韩歌又不在乎这些。
这不，为了救母后，他调来城内士卒施压，他对母亲的爱，爱得深沉啊！
只要没有成为亲眼所见的既定事实，男人凭借一张嘴，都能摆平。
更何况他可是她的儿子，骨肉至亲啊！
这第二个原因嘛，就是针对韩歌，虽说双方有口头约定，但是嬴政不会就这样简单地听之任之，眼下他还没有制衡韩歌手段，那座竹林小苑勉强算是。
所以这是他的第一次试探，同样也是警告！
韩歌的内心之中缺少对世间法礼的敬畏，嬴政很清楚这一点。
故而压上咸阳守卫，盖聂在一旁亲眼目睹，他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对韩歌，他保持了克制和妥协，那么韩歌同样也要表达自己的诚意。
对此，韩歌默不作声，沉默片刻轻笑一声，“都是些聪明人啊！”
“就你一个是蠢货。”韩歌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满脸是血的男人，轻蔑的眼神毫不掩饰。
“所以，想好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么？”韩歌眼神之中仿佛蕴含着剑光，嫪毐身体剧烈一抖，就像是高潮了一样，不过这是吓的。
“什……什么问题？”他脸上一副弱小无助的样子，声音带着颤音，并且说话漏风。
现在他也明白了，眼前到底是个什么形势。
外面军队围绕，但殿内，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人是主宰。
韩歌低头整理摆弄自己的衣袖，随意地抬头看了眼嫪毐，“润不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