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脸从绿色变成红色再变成猪肝色，显然是憋气过度了。

他蹬着曲长靖，可对方压根没给他一点眼神。

“陛下，臣以为，嘉乐县主自幼生长于京都，若是许嫁她去西戎，怕是水土不服，难以坚持。”韩大人出来给楚王描补。

“圣上。”曲长靖又道，“安乐县主是大将军孙女，是他唯一的后人。而大将军驻守燕猛关，打得西戎人节节败退，西戎早就对其恨之入骨，若是将安乐县主嫁过去，生死怕是由不得天命了。”

西戎人会把对孟清野的恨意转嫁到孟鸢清身上，直接把孟鸢清生吞活剥的。

“嘉乐县主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龄了。”皇上想到什么，“前些日子，端午节的时候，诰命夫人还跟皇后商量起她的婚事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楚王连忙磕头，“嘉乐还年幼不知事，她担不起如此大任啊，求圣上念臣劳苦一生，免了嘉乐和亲。”

“楚王殿下，您刚刚自己说得话，自己这么快就忘了吗？”曲长靖悠然问道，“还是说火没烧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楚王语塞，燕凝潮也道:“能为大燕奉献自己，乃是荣幸。嘉乐县主若真去和亲，必能成为女中典范。”

“好了。”皇上打断他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许配哪个公主是你们说了算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陛下恕罪。”众人磕头齐声道。

“你们先退下，出嫁哪个公主，这件事便由皇后去办。”

于是众人告退，走得时候他们自动分成了文武两拨人。

文官以楚王为首，众人纷纷围在他身边，给他拍背顺气，楚王的脸色总算慢慢变回正常的颜色，又慢慢因为天热而红润起来。

“殿内有些热。”还有人给他找台阶下，“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曲长靖原本与燕凝潮并肩而走，可是走着走着曲长靖就落后燕凝潮小半步。

“方才，多谢。”

燕凝潮停下脚步侧身看曲长靖笑道:“原来少将军的口才只有在遇到自己在意的事上才能发挥出来。”

他这话一是打趣曲长靖刚才的巧舌如簧，一是略在讽刺他现在道谢的心不诚。

曲长靖语塞，微笑地作揖:“方才多谢安南将军出口襄助，长靖感激不尽。”

“奇怪，我是在为安乐县主开口，怎的少将军要代为告谢。”燕凝潮向前走。

“我与安乐县主自幼相识，一同长大，所以刚才听到楚王要让她和亲，心里慌乱不已，口不择言，还是多亏了你才反驳回去，所以我要谢谢你。”

曲长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且值得回味的笑容。

“没什么好谢的，我刚才那么说，是有私心的。”

燕凝潮再度回身，直接拦住了曲长靖，他逼近曲长靖，几乎要和他面碰面。

“因为——我也想娶孟鸢清。”燕凝潮在曲长靖耳边说到。

燕凝潮说完就笑着转身离开了，曲长靖待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和难以相信。

……

凤仪宫中

皇后已经知道凝泽去大闹朝堂的事了，她满肚子的气不好发作，便罚他闭门思过十日，且每日的功课都要添上一倍。

“可是你们谁教他了？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去闹朝堂。”皇后惩罚着太子全部的下人。

下人们乌泱泱地跪着，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知道朝廷要和亲的事的。

“奴婢们也吓一跳，还以为太子殿下，又遭到了从前的事呢。”一个宫女颤巍巍地说道。

从前的事儿……

这句话一下子触碰到了皇后心里最敏感的地方。

巫蛊之术！

她怎么忘了！

皇后的后背紧绷了起来，她想到了孟鸢清。

从前凝泽中巫蛊之术就是她帮忙解开的，那她自己自然也知道怎么施展巫蛊之术了！

“秀娴，快去请太医给凝泽瞧瞧，看看他身上可有何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