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连声后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我特么买个手电筒来也好啊。”总比走一步磕三下来的好，手电筒才多少钱。

万俟砚这一路也被绊了好几下，也不知道到底踩到了什么，石头不像石头，树枝不像树枝，有的长有的圆，几乎摆了整条道的节奏，走的万俟砚贼闹心。

“诶，你说我怎么就把手电给忘了呢。”在又一次被绊了一跤手掌心还被岩壁擦伤后，万俟砚气恼地治愈着掌心伤口自责。

治愈的白光在漆黑的峡谷内格外耀眼，诡异的风再度从前方吹来，吹得大家发丝衣服簌簌作响，紧接着，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过了脸庞。

封越警醒地急忙在脸上覆盖了一层水膜，向身后几人喊：“小心，有什么东西飘过来了。”

然而他提醒得慢了一拍，贺誉跟万俟砚已然中招，这会正死命抓着脸不耐烦地低吼：“我去，什么鬼东西，一贴上脸这么痒。”

“不行，好痒啊，北境，你帮我背后也抓抓，痒，不行，太痒了。”万俟砚痒得两只手都抓不过来，急切地喊着北境帮忙抓背。

可还不等北境探手过去，万俟砚已经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而他却毫无所觉，直到贺誉忽然惊恐地卧槽了一声，大家才勉强根据轮廓看清了他手里捧着的东西——肉，血淋淋的肉，全是贺誉脸上脖子上抓下来的肉。

肉很稀，坨成一坨堆在贺誉掌心，止不住地从指缝间向下掉。

封越借着火焰升腾又被迅速熄灭的空档看清了万俟砚跟贺誉的现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跟贺誉一样，万俟砚手上也全是稀碎的血肉，脸颊、脖子、肩膀……到处都是血窟窿。因为太痒，万俟砚根本凝不起神动用异能治愈自己，他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抓，抓痒。

北境被心疼坏了，看着万俟砚这样难受痛苦，恨不得以身代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封越提醒的时候他也未曾来得及竖起防御，但不管是他还是谷卿，完全没有出现这种诡异的症状。

北境想制止他继续残害自己，可他根本不敢碰万俟砚，一碰他，那肉就跟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就哗哗掉。

这才两分钟不到，不论是万俟砚还是贺誉，半个身体骨架都裸了出来，骇人之极。

怕他们再继续抓下去会没命，封越不得不往他们身上套了一层水膜，哪怕他们因为痒再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三人也当没看见没听见，只凝重着脸观测着周围。

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几道光芒一闪，没几秒就响起同样的惨叫声。

“痒，真他娘的痒啊！”

“快给我抓抓，快点帮我抓抓！！”

“我去，什么东西飞我脸上了，啷个刺挠，火呢，灯呢，你们他娘的都在干啥！”

“卧槽，这他娘啥子情况，额脸上咋在掉肉……”

“老、老大，你的脸，你的脖子……不能再抓了老大，再抓骨头都要出来了！”

“我去，咋会这样，何医师呢，快叫她来给额看看！”

“不行啊老大，何医师在很后边，过不来！”

“火，感觉点把火啊，这乌漆吗黑不点火怎么走？”

“不行啊大哥，火一点就被灭。”

“灯呢，电筒呢，不是上山的时候让你们买了吗？”

“都掉毒原结界了。”

“干他娘的，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不、不好了老大，死、死人了，老四死了。”

“什么？！咋回事，老四咋就死了？”

“不好了，大哥，小禹死了，胡姐也死了，啊——何哥也死了，大哥，我们、我们死了好多人……”

后边陆续进来的队伍遭到了跟万俟砚、贺誉同样的境遇，更惨的是他们不仅死了人，就连活着的也没几个是完整的，霎时间，一片象征着压抑、恐惧、悲痛的阴云压在了他们每个存活着的人的头顶，呼吸变得艰涩痛苦。

封越跟北境换了位置，听到后续进来的队伍传来一声声恸哭和哀嚎，心下戚戚，下意识朝谷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