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追了上去，许知然也跟了上去。

在一条小巷子里，大叔停下脚步径直向女孩走来，一掌拍过来被女孩一拳砸了回去，他又缠上来又被女孩一脚踢翻。

倒地后的男人从地上摸起块砖头准备向扔向女孩，被后面赶上来的许知然拿着棍子敲掉了，女孩趁机一个高抬腿蹬了过去，将大叔制服。

赶来的失主带着人也追了上来，失主向女孩道谢：“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是哪个单位的，我给你送面锦旗吧，你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姑娘能打赢这么高的一个人，难得哟。”

“不用，我有事，先走了。”

许知然跟在她后面，忍不住诧异，她妈妈裴匪一向随和，披着黑长头发常年素面朝天，对人也都是温声细语的。她还从来见过她跟谁红过脸，更别提动手了。

她又细细得瞧过去，这时候的妈妈染着一头亚麻灰短发，带了一整排耳钉，穿尖细高跟鞋，在风中摇曳出美丽的弧度。

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她见过爸妈年轻时候的照片，那颗浅褐色的美人痣都长的一模一样。她开始觉得自己这趟来的有点值，在妈妈的描述里以前自己是温柔淑女。

淑女回过头，横她一眼：“小孩，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知然咽了咽下口水才将那声‘妈’给吞了下去，她从兜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烟递给她：“这是你刚才掉的？你会抽烟啊？”

裴匪接过来后冷淡道谢：“多谢。”

见妈妈又头也不回的走了，许知然再次跟上。

裴匪再次回头，皱着眉，冷声道：“我再问一遍，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知然被这冷淡又锐利的眼神吓到了，这是她从来没有在妈妈身上见过的眼神。

她小声说着：“我冷，能不能给我件衣服。”

她出门的时候正是热辣辣的仲夏，她只穿着一件T桖一条长裤，这里已是隆冬，北风一刮，树叶都要轻颤。

“你觉得，我能有衣服给你穿？”

许知然这才看清她穿的比自己还少，自己好歹还是长袖长裤，她穿的T桖套个防晒袖，破洞裤。

这是那个冬天裹得跟熊一样的妈妈麽？从小到大，冬天还没到她就开始催自己穿秋裤了，哪天要是穿少了，妈妈会一直唠叨到自己穿厚为止。

许知然又将她的打扮看了一遍，不解道：“你穿这么少，以后会得风湿的，你妈不会说你麽？”

“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裴匪眉眼一压，清亮的眸子里带着审视瞧着面前小孩，面容干净，睁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诧又期待得望着自己，在风中微缩着肩膀，不知为何，她心中一软，遂改了口，“你刚才帮了我一下，作为回报，我给你买件衣服。”

许知然跟着她走进了商场，她挑了一件妈妈最不喜欢的白色兔毛皮袄往身上一披：“怎么样？”

“你能穿就行。”

“你会不会觉得不环保，像白熊？”

“又不是我像。”

“……那我就要这件了。”

付完钱之后许知然继续跟着她，裴匪转过头郑重说道：“我们已经两清了，别再跟着我，要是我长得像你认识的谁，也请你收好自己的期望，别乱投射。”

你是听到我叫你妈妈了？还是？许知然一头雾水发出了真诚疑问：“啊？”

“你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这是作家的敏锐吗？那你这样冷淡的样子是故意的吗？许知然抬眼望去，她妈早已走远。

北风呼呼作响，吹得许知然有些茫然。但这次她没有追上去，而是停在原地思考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自己一个人又没有钱，怎么生活？

2000年又没有微信支付宝，钱都提不出来，在她后悔出门没带现金的时候，一摸口袋，竟然掏出了一千元。她展开看下发行年号：1988年。

从裤子口袋掏出的，那应该是小助手留下的，她连忙道谢：“谢谢你，小助手。”

有了钱之后，她在外婆家对面的旅馆开了房间。

在楼下面馆吃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