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朦朦胧胧亮起来，尚青霭睁开眼睛撑臂起身，时飞泉还在睡，双眼紧闭，长睫在无知无觉间时不时颤动。

尚青霭低笑，俯身在他眼角落下一吻。

翻身下床，锁骨处轻微刺痛引起他的注意。

抬手用指尖扫过伤处，昨天时飞泉把绷带缠上好几圈儿，隔绝了触觉，他没法判定伤口是否如期恢复。

毕竟在末世时，这样的伤不痛不痒，第二天基本上就能痊愈。现在这具身体虽经过精神体淬炼，却远远不如曾经。

尚青霭叹了口气，伸手掖好被角。

走出门，就对上李江天的眼睛。

“我正想喊你。”李江天侧开身，朝客厅看过去。

女孩娟秀的侧脸温柔娴静，及腰长发披散在身后，面前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对尚青霭微微一笑。

“尚同学，早上好。”

尚青霭下意识皱皱眉，这小姑娘每一次出现，都代表ZF要开始动作，估计今天也不例外。

“你不用紧张，先看看这个。”何鹿鹿将电脑转过去，对李江天点点头。

“李老师也来。”

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几排加粗大字——

《爆！时家与爆炸牵扯！》

《爆！时家“道貌岸然”涉足裸贷行业有十年！》

《爆！时家疑似参与非.法.军.火.买卖！公检法发文称已着手调查！》

《爆！时家疑似买卖.毒.品，凌晨警方下搜查令！》

四个头条大爆，彰显一汪平静的池水将被惊起多么大波澜。

“现在时间还早，但我相信再过不久，时家的股票就会跌停。”何鹿鹿没忍住，抿唇笑起来，露出浅浅梨涡。

她伸手将电脑合上，冲尚青霭点头。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尚青霭看着她，眉头皱了皱，手掌握紧又松开，一言不发地重新走回卧室。

何鹿鹿目光无奈，张开双臂，脑袋搭在沙发靠背，眼底有些不太明显的青黑，显得无力而疲惫。

她为了时家的事忙得一夜没睡，现在眼前都开始发黑。

“这……”李江天莫名，搞不明白这两人要干嘛。

“没事，他不会食言的。”

行吧。

李江天坐进另外一张单人沙发。

“你最近要小心。”

“怎么？”何鹿鹿偏头。

“我得到消息，时欤，好像查到你了。”

何鹿鹿微微失神。

李江天表情严肃，“接下来，你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一个靶子。”

殷古身后有殷家，季挽背后有季家，李江天背后有顾家，唯独何鹿鹿，背后什么也没有。

“没关系，佳南市那边……”

“远水救不了近火。”李江天摇摇头，“那位虽说已经回国，但听闻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几近油尽灯枯，不太可能会为时家专门冒险来D市。”

“即便是佳南市方面愿意前来，京城那边也绝不可能同意。惹毛了，指不定就把事情压下来。”

他眸色渐深，“从大方向来说，得不偿失。”

何鹿鹿一时无言。

良久，她忽然笑起来，眼神温柔坦然。

“从决定帮助那位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潭水，太深了。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毕竟你看起来跟时家没有深仇大恨。”

何鹿鹿看他一眼，伸手给自己倒杯水。

“我自己的私事，应该不影响大局吧？”

没等李江天说话，她就嗤笑一声。

“我忘了，打探消息是你们顾家拿手好戏。”

何鹿鹿仰面凝望天花板，瞳孔有些涣散。

“你们顾家能查到的，是我从小在国外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十二岁之后才回国读书。”

“可你们不知道，这些信息是假的，因为在十岁之前，我也是有父母的。”

她身上溢出的情绪太过悲伤，使得李江天不由自主坐直身体，仔细听她倾述。

“时欤有个神秘伙伴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