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喜欢吗？”尚青松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尚青霭合上礼盒，望着他笑了笑。

“我记得你之前不会油画，学了多久？”

“嘿嘿，也没多久，”尚青松摸摸鼻子，眼里闪着光，明显在求夸奖，“哥你觉得怎么样嘛？”

“很好，我很喜欢。”尚青霭笑眯眯地站起身。

“哥现在要去把我们天才画家小青松的处女画作挂在书房里，准备日日观赏。”

“啊！”

“哥！”

尚青松被说得臊红脸，伸手要去抓男人的袖子，却被他灵巧地躲开，大长腿几步跨上楼梯，随后笑着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关上书房门，尚青霭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他打开盒子拿出油画看了两眼，面无表情地扔到旁边，反而将礼盒安安稳稳放在展示架上。

做完这一切，尚青霭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昏黄灯光下，他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整个人衬得越发沉郁冷肃。

眼前的视界越来越模糊，大脑也开始混沌，胸口处的闷痛久违般一点一点弥漫出来，逐渐侵占这具身躯里所有细胞。

尚青霭忍不住捂住胸口，沉默很久，突然抿唇无声微笑起来。

“怎么还没完了。”

他低声呢喃，伸手探进抽屉里拿出一瓶白色小药瓶，从里面倒两粒出来塞嘴里囫囵吞下。

指尖摩挲两下没有任何标签的瓶身，随手把药瓶重新放回去，又陷入良久沉默。

视线不知何时落在那张油画上，神情越平淡，眼眸就越发黑沉，仿佛在眼底翻卷着不息的风暴。

“叩叩——”

门外倏地响起敲门声。

尚青霭抬头，眸底风云骤停。

“先生，可以下来吃晚餐了，小少爷在等您。”

是陈姨。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眉眼间又是如竹般清润。

“好，我知道了。”

尚青霭起身要出去，视线再次不自觉落在那张画上，顿住片刻，还是伸手将它放到展示柜里。

“随手将小青松的心血扔到一边，他看到会生气吧。”

男人望着那幅画笑笑，转身打开书房门。

下了楼，一个大大咧咧的身影凑在尚青松身边喋喋不休，尚青松笑容乖巧，坐在那里偶尔点头附和。

尚青霭无奈至极。

“不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吗？怎么过来了？”

顾彩若抬头白他一眼，压根儿不想搭理他。

“是我喊顾姐姐来的。”尚青松眸光温软。

“哎~”这声顾姐姐叫得顾彩若格外舒心，伸手捏住少年的脸颊。

“还是我们家小青松懂事，不像某些人啊，净想着法剥削挚友。”

被含沙射影一翻乱喷的某人拾起果盘里的小橘子就扔过去。

顾彩若抬手接住，不屑地吐吐舌头。

“你哥怎么没来？”尚青霭拍拍尚青松，领着他俩到餐桌前坐下。

“我给他打电话了，正忙着呢。”

顾彩若夹根鸡腿正要吃，忽然笑出了声。

“现在的学生越来越难搞，我哥挠头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头发是跟着大把大把往下掉。”

“我看啊，离秃顶不远喽。”

尚青霭看了她一眼。

“你看起来挺开心？”

“咳。”顾彩若清清嗓子勉强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我那是心疼他呢。”

尚青霭默默掏出手机。

“咔嚓——”

顾彩若回神，不由大惊失色。

“姓尚的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拍张你的美照发给你哥而已。”

“你特么！你给我撒开！”

“不可能。”

尚青松坐在他们中间看戏，悄咪咪笑起来，露出脸上小小的梨涡。

用过晚餐，尚青松回房写作业，顾大小姐觉得自个儿玩无聊，跟在尚青霭身后去了书房，一进门就看见展示柜上的那副画。

她视线顿了顿又直接略过，哎呦一声扑进书房里那个大沙发里。

“沙发就属你们家的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