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到了曲归年的办公室门口, 顾柏寒找到钥匙，直接打开了门，大步迈了进去。
当看到顾柏寒走进去后, 直接开始收拾他凌乱的桌子后, 曲归年压抑的愤懑一下子爆发了。
顾柏寒正收拾桌子上散落的笔, 将它们有序地插回笔筒。曲归年一把攥住顾柏寒手上的签字笔, 想要抢回来自己放。但顾柏寒一时没有明白曲归年的行为, 下意识攥紧了笔。曲归年一时间竟然没有从顾柏寒手里抽出笔。
颇为尴尬的是，曲归年下意识攥紧笔, 但他的手在笔的上端, 攥紧的时候将顾柏寒的手也紧紧攥在了里面。
与冰冷的性格不同的干燥温热的手的触感让曲归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尴尬。一丝红晕悄悄从他白皙的后颈蔓延上来。
两人离得很近，曲归年穿的是一件实验室白大褂, 里面是一件无领针织衫。
顾柏寒看着眼前泛着红霞的玉颈，感受着手上温凉细腻的触感,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迟疑地开口：“你，怎么了？”
曲归年将笔抢过来，插在笔筒里, 退了几步，神色有些冷：“顾城主, 你回去吧。”
曲归年几乎从来不生气, 这一世顾柏寒遇到的总是温和有礼的曲归年。因此曲归年突如其来的生气令顾柏寒罕见地有些无措。
片刻后，顾柏寒问：“你不希望我来？”
曲归年有些说不出口“不希望”，但是他更不想说“希望”。
说到底, 如果顾柏寒真的来帮他, 即使不能每天都来，也能够令项目进展加快很多。但顾柏寒毕竟是基地总负责人，每天事务已经很繁重了。
而且, 顾柏寒刚刚的无法沟通真的气到他。
曲归年从在现实世界开始，就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尤其不擅长拒绝人。
每次遇到顾柏寒这样骨子里隐隐强势的上位者，他都经常会感觉拒绝得很困难。气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曲归年自知不是一个气场很强的人。他经常想练习，但成效甚微。
他在现实世界的好友也是这样，细心体贴，责任心强，但相处时往往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强势。在现实世界也是曲归年和他认真谈过一次，对方才渐渐意识到，然后努力改变自己。
好友说曲归年是因为太过于温柔心软，才会这样。他还笑说，如果以后自己再令曲归年不开心，曲归年可以直接责骂他，完全不用留情面。
曲归年并不想和顾柏寒说太伤人的话，也不想费时费力地和顾柏寒为了这样的小事沟通。
他心里叹了口气，淡淡地和顾柏寒说：“顾城主回去吧。我不需要助理。”
顾柏寒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似乎想要碰碰他，但又放下了。
曲归年在办公室做了一下午实验的前期准备工作。
顾柏寒就站在那里，时不时帮曲归年一下，比如曲归年在书架高处取资料的时候没有拿稳，顾柏寒就赶过去帮他接住，再或者打印机老化，在打印的时候卡住了，曲归年弄不好，顾柏寒就上去帮他弄。
曲归年的神色一直冷冷的。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下午的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曲归年计算实验材料成本的时候，顾柏寒立在后面看着。
“这里算错了。”顾柏寒弯腰，指出了曲归年的一个计算失误。
其实曲归年平时非常严谨，计算极少出错，但今天下午他心里一直堵着一股郁气，再加上顾柏寒赶也赶不走，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有些走神，才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
幸好顾柏寒指了出来。
曲归年改了数据，顾柏寒直起身来，继续看着他。
“咳......”曲归年清咳了下，生硬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低沉冷质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空气中又恢复了安静。
傍晚时，曲归年的屋门被敲响。
两个这么大的人像小孩子一样置气了一下午，工作效率极低，两个人都浪费了宝贵的一下午时间。曲归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