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曲归年惊讶道。
“我送你。”顾柏寒补充道, “顺路。”
“可是，”曲归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我的鞋子和裤子湿了。”
“没事。”顾柏寒的声音杂在雨声里, “上车。”
曲归年没有再推辞, 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谢谢了。”
顾柏寒发动了汽车, 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柏寒的眼下有些发青, 不知是不是昨天也失眠了。
曲归年见车里安静, 就找话道：“顾城主，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走啊？”
顾柏寒开口, 不过没有回答曲归年的问题, 而是说：“叫我名字。”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叫我城主。”
曲归年一怔,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哦，哦......好。”
其实他大部分时候都管顾柏寒叫顾老师, 虽然他有意识地叫对方城主，但他叫顾老师叫习惯了，有时候无意识地就喊出来, 很难改口。
不过直接叫他的名字，曲归年也有些喊不出口。
顾柏寒看前方没有车, 微微侧过头, 看了眼曲归年。
曲归年才反应过来，顾柏寒这是等他叫他的名字。
但曲归年确实喊不出来，喊三个字的不礼貌, 直接喊柏寒又喊不出口。他清咳了一声, 僵在那里。
顾柏寒将车停在路边，侧头看着他。
曲归年有些茫然。
顾柏寒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不希望你和其他人一样。”他努力使语气温和了一些，“我希望你给我的称呼独一无二, 可以吗？”
曲归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心脏猛地一跳，异样的感觉又泛了上来。
顾柏寒的目光凝在他身上，耐心地等着他喊他的名字。
曲归年清咳了一下：“顾老师，这，我......”
看着曲归年泛红的耳根，顾柏寒叹了口气：“算了。”他又加了一句，“没事。”
曲归年舒了一口气。
车又开了起来。这回车里非常安静，只有雨点打在车顶和车窗的声音。
汽车比自行车快多了。很快顾柏寒就把他送到了实验楼。
曲归年道了谢，推开车门撑开伞走了。
顾柏寒静静看着曲归年单薄的背影在雨幕里渐渐走远，进了科学院大门，又走进去拐弯走到了楼后，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曲老师！”进了实验室，迎接他的是陈启延的笑脸。
“曲老师！今天下雨天气凉，我煮了桃肉羹放在保温壶里！”陈启延浑身大部分地方都湿透了，不过由于他到得早，衣服一些地方已经半干。但是他的书包却干得出奇。
陈启延从书包里取出了一个被塑料袋裹着的保温饭盒，一层层地打开塑料袋，露出里面的饭盒。
“基地不远处有个小山包，上面有许多桃树。后来咱们基地把它圈了起来，最近基地商场开始卖桃子，我就抢购了几个。”
他打开盖子，一股甜香的热气从饭盒中散发出来。
曲归年非常惊喜，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日子。
他们在办公室的柜子里都留了平时吃饭用的碗筷勺，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陈启延把碗拿到水房冲了冲，然后回来把碗放到办公室的矮几上，给两人各倒了一碗，细心地把勺子放到了碗里。
铁勺碰在瓷碗上，发出叮的一声。
“谢谢启延。”曲归年坐到长沙发上，陈启延在一侧的小沙发上坐下。
汤汁煮得晶莹剔透，淡淡的甜味带着清香，令人清爽到了心肺。听着窗外的雨声，两人静静地喝着这样一碗暖汤，让人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一勺勺喝着，曲归年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一碗汤已经见底。勺子碰在碗底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陈启延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他，他面前的那碗汤几乎没有减少。
曲归年的心莫名地跳了下，在他意识到顾柏寒一些行为带给他的异样感后，他在陈启延身上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