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两人的公寓。
在楼道里, 即将分开的时候，曲归年突然唤道：“顾老师。”
顾柏寒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微微鼓励：“嗯？”
“我......”曲归年说出了他在心里反复推敲了一路的话, “现在基地治安也很好, 我的异能也不错, 自己去科学院很安全的。顾老师, 明天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用麻烦你接送了。”
顾柏寒的眼神沉了一些：“不麻烦。”
“真的不用了。”曲归年感觉一阵尴尬弥漫在空气中，他果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事情。要是他现实世界的好友在就好了。
顾柏寒沉默了下来, 墨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曲归年, 神色里带了些深意。
曲归年别开眼, 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不愿意我送你？”顾柏寒一双眼睛钉在曲归年身上，低沉冷质感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你希望换成陈启延？”
“不是！”曲归年像是突然炸了一下毛，又强行冷静下来，“我自己就可以的, 不需要接送。”
看着面前的人故作镇定的样子，顾柏寒将手中提着的餐盒顺手放在一旁的窗台上，逼近了两步。
果然，他在曲归年突然抬起的漂亮凤眸中看到了惊慌。
顾柏寒的逼近令曲归年心中警报响起。高大的身形挡住了昏暗的灯光, 将他困在墙边。
“我送你, 不只因为你需要，”顾柏寒低头看着他, 眼神深了几分，“更因为我想这么做。”
看着曲归年慌乱含水的凤眸，顾柏寒逼近了半步，两人呼吸可闻。顾柏寒炙热的体温传来, 让曲归年感到了侵略性。
顾柏寒抬手，就要抚上他的眼睛。
“顾老师！”曲归年惊得毛都炸起来，但身后是墙，退无可退，只能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一下顾柏寒的胸膛，想要将他推远。
但顾柏寒的力量远大于他，不但没有被推动，反而再逼近了一些。
“顾老师......”在顾柏寒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曲归年无措地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偏了偏头。
顾柏寒看他这样害怕，手向上移了些，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发顶：“别怕我。”
曲归年觉得脑中思维已经乱作一团，但顾柏寒的摸头确实让他平静了些。他怔怔地对上顾柏寒的眼睛。
“你，”顾柏寒哑声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的曲归年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想要赶快逃离这里。但顾柏寒将他密不透风地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曲归年只好说：“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顾柏寒不欲把人逼得太紧，见曲归年这个样子，没有再逼迫他。
顾柏寒捉住曲归年抵在他胸前的手。由于紧张曲归年的手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冰冰凉凉的。
曲归年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
上方传来顾柏寒的一声叹息。
顾柏寒又一次放走了他。
“回去睡吧。”顾柏寒抚了抚他的鬓边，哑声说，“别怕我。”
曲归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感觉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和接收到的信息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多么希望今天他根本没有去科学院，这样就不会听到陈启延的那句话。也就不会有晚上被顾柏寒堵在楼道里的那段。
曲归年颓然躺在床上，手背挡住了脸。只感到一阵无措。
他还能完成任务吗......
光怪陆离的梦中两世的事情交叠在一起，令曲归年的修眉紧缩，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哎......”一声轻轻的长叹在静谧无声的屋中响起。
曲归年像是被惊扰到，长睫翕动了几下。一只指甲发暗的冰凉的手覆住他的眼睛，又轻轻抚平他锁住的眉。
“睡吧，归年。”
曲归年这才眉头渐渐舒展，梦境慢慢趋于平静。
高挑的身影背着月光，在他的床前站了许久。
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不可名说的感情：“我们的爱意，当真令你那么痛苦么......”
白狐轻轻坐在了床边，摘下面具，看着面前的人，就这么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