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不想复仇了。

当这个世界开始崩溃的时候，他复仇的执念就消失了。

只是，他仍旧不甘心啊。

那么，就将这个选择题交给容云好了。

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接受。

李成在闭了闭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

容云猝不及防，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掉下楼梯，却被李成在一把拉住。

妖异的血色光芒浸染了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疯狂涌动的黑色触手，有的从地面钻出，有的从天空垂落，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只有学校所在的这一片区域还算干净，但触手已经突破了学校的防线，不断地从学校角落的各个缝隙里钻出来，将缺口越扯越大。

容云冷汗直冒。

从马帅和白佳佳那里传来的画面看着还是比较正常的，虽然有失去理智的鬼同学追着他们疯狂撕咬，但并没有黑色触手，黑色触手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但从旧教学楼往下看，他们已经有好几次差点被黑色触手抓住了。

有人拦住了黑色触手，救了他们。

容云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大BOSS牵着。

“你想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就做最后一道选择题吧。”

李成在突然说。

什么？

还来？

容云正想骂骂咧咧，却见所有疯狂扭动的黑色触手在一瞬间全都不动了，下一秒，它们开始疯狂的彼此攻击。

李成在牵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容云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被大BOSS牵着。她下意识地挣了挣，没有挣开。

……事实上，她早就没有力气了。

最后一道选择题会是什么呢？

容云没有时间去想，因为黑色触手自我攻击的画面太过震撼了，它明明不想攻击自己，但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无数残缺的触手从天空掉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地面上的触手将周围的其他触手绞杀后又疯狂的拍打地面，直到将自己拍得血肉模糊再也无法动弹了才停止。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容云看向大BOSS，这里大概只有它才能控制所有的黑色触手进行自我攻击。

“只是自毁而已。”李成在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容云愣住。

黑色触手不是他的武器吗？他为什么要自毁？

难道她刚才的一通废话真的把大BOSS感化了？

她居然那么厉害的吗！

那最后的选择题是什么，难道会和阻止大BOSS自毁有关？那还是别阻止了，黑色触手那么凶残，没了就没了吧。

当所有的黑色触手都自毁后，李成在眼里闪过一丝疲惫。

容云紧张地看着他，仿佛风雨欲来。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

容云：“……”

不是，你自毁就自毁，为什么要用占翡的身体吐血？容云此刻很想把白佳佳拎上来，赶紧给占翡施展治愈异能……但又怕治好的不是占翡是大BOSS……

她可太纠结了，也就没注意到楼顶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看不出长相，因为他此时的模样有点惨，鼻青脸肿的。他抱着头哆哆嗦嗦地缩在角落里，像是刚被同学霸凌过。

容云正疑惑，李成在就道：“最后一道选择题是他的生死，你选吧。A：他死。B：他活。”

容云：“……”

看来这个人就是大BOSS的仇人了，一个顶替了别人身份的冒牌货。

容云再次仔细看向这个男生，男生注意到她的目光，忽然哭道：“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我爸爸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的，可我成绩太差了，爸爸脸上没面子，他就一定要让我顶替李成在，我只能听我爸爸的，不然爸爸就要家暴我！还要家暴我妈！我也没办法，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怜巴巴凄惨无比，看着确实是很怕死了。

容云看不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