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性，沙恬恬就变得十分不安。

她从来不后悔插手兰玺云事件。

在和柏菁接触的几个月时间里，她能感受到，虽然柏菁敏感又多疑，但现在的她真的就如同普通女大学生一样，对接纳了的朋友都十分真诚。

她沙恬恬的心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的父母身亡，看着朋友家破人亡而不插手干预？

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的看着朋友受到那样的逼迫，未来变成再也不会对别人产开心扉，不知道信任是何物的冷酷的人？

可是，任她再不后悔插手这件事情，看着未来本该高高在上，傲立于诸多通灵者之上的大佬，变成现在这样普通的，哪怕稍微有点灵力的货色都可以欺负的角色，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感到酸涩又难过。

如果因为她的插手，未来那个曾经在大战中救过她的命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她要怎么办？

未来那个屹立于通灵者巅峰的柏菁，要怎么样，她才能保证她在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出现呢？

要不要悄悄透露一点关于她的能力给她知道？

既然那本来就是她的能力，那让她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沙恬恬踟蹰不安，她怕自己的蝴蝶翅膀再继续煽动，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但更怕自己本来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不煽动这蝴蝶翅膀会造成同样严重的后果。

知晓未来从来都不会只是纯粹的便利，更多的是对已知剧情被变更的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啪——”

又一次，她看着柏菁因为无法凝聚灵力支撑自己而摔倒在训练气垫上后，她心中的不甘被再次放大。

她真的无法忍受，那个顶级通灵者不再出现！

她可是……啊，绝不是这么普通又柔弱的样子！

就一点，就一点点，她悄悄的提示她一下。

柏菁的能力，那是在未来，被无数人誉为根本无解的逆天能力——

“菁菁，你没有灵脉，再怎么尝试走这些普通的路子，我觉得也作用不大，”

沙恬恬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柏菁面前，

“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以前有一个人和情况和你很像，她也是没有灵脉，但是却能屹立于诸多通灵者的巅峰，而她的能力我不懂原理是什么，古籍上没有记载。”

迎着沙恬恬看向自己的眼神，柏菁的心跳逐渐开始加速，一种冥冥的预感在告诉她，沙恬恬此时说的话，即将改变什么。

因为，沙恬恬曾经说过，她能预知未来。

“……那，那个人的能力是什么？”

柏菁自己都没有发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是激动，是兴奋，更是紧张和忐忑。

“那个人的能力，是否定，否定一切她不想让其存在的事物！”沙恬恬一字一句道。

柏菁的瞳孔猛地收紧。

言灵之否定……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几个字眼。

否定——

眼前再度浮现出梦境中那个强大的女人，抬起手，手掌立起，对着那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说了什么的场景。

被眼前虚幻出现的身影所惑，柏菁怔怔的抬起手掌来，对着前方的靶子，动作与眼前虚幻的身影完全重叠。

那在梦里也没有听清楚的字眼，此时正从她的嘴巴里一字一句的发出——

“我否定，你的存在。”

*

见眼前的柏菁做出了仿佛上一世的动作，说出了和上一世没有任何区别的咒文，沙恬恬的眼前似乎泛起了涟漪。

前世在她最狼狈时，挡在她身前轻松将危机消弭，将她救下来的柏菁，和此刻站在练习场中的柏菁，逐渐重叠为一个人。

“暴君……”

沙恬恬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触碰那道阔别已久的背影，却在下一秒，看到作为靶子的苹果依旧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那里时，猛地收住脚步，回到现实。

不，她现在还不是她。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