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温言，我累了。我后悔当初把你留在身边了，我不该对你心怀内疚，不该为了赎罪收留你，更不该在后来爱上你。我想过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要跟你死死捆绑在一起，哪怕互相折磨一辈子。现在才发现，我做不到，对你残忍，对我也残忍。

你要是想要自由，我不再阻拦，不再挽留，我放你走。你不用顾忌小团子，我们现在就算勉强在一起，也给不了他完整的家，只会跟我小时候一样……我宁可我妈离开我父亲，也不想她最后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强行拼凑的家庭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可以伪装出幸福。”

温言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她抽泣的声音扰乱了穆霆琛的心神。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头：“你不用觉得误会了我这么久，你父亲的死我算是帮凶，因为在他死后成为替罪羊的事，是我默许的。我不忍让我母亲死后还遭受骂名，我宁可那场空难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就是那种仗着有钱有势就肆意颠倒是非黑白的人，我并不无辜。”

温言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同意离婚的！”穆霆琛走到办公桌前，斜靠在桌沿点了支烟：“你这么说，只会让我继续沉浸在你对我还有点感情的幻觉中，我不想再被你麻痹了，我也讨厌自欺欺人的感觉。沈介对他妻子没什么感情，你要是现在去找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带你走，抱歉啊，让你等着一天等了这么久。孩子就留给我吧，我怕你带他走了的话，穆宅会冷清得让我不想回去……”

温言含泪瞪着他：“你混蛋！你现在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是你硬生生把我和沈介拆散，是你用尽一切手段把我困在你身边，当我认可了现在的生活之后，你又要把我撇开。你以为你是谁？你那套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德性在我这里没用，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你养大的一条狗而已吗？用之则来挥之即去？”

被他养大的一条狗？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穆霆琛吐出一口烟雾，眉头拧成了一团：“我没说过这种话。”

她有些站不稳：“是啊，除了你没亲口说出来之外，谁都有资格这样说我，当初姜妍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一样趾高气扬的中伤我，现在絮茹铃也是。罢了，只要不离婚，你高兴就好，怎么玩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承受得来。”

他夹着香烟的手指僵住，心中怒火陡然升起，但是什么都没说。现在的场景他没办法表露出关心她的一面来，他不想再心软。

他的态度成功的让温言变得心如死灰：“小团子要睡觉了，我先回去了。”

这次她走了，没再回头。

在确认她真的不会再折回来了之后，他才给陈诺打了个电话：“去跟着她，直到她安全到家为止。”

挂断电话，他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谁都没资格说温言是他养的一条狗：“戴维，叫絮茹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