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儿子刘小雨去上学，老三和女人刘燕开始盘点店里的存货。老三前日出去聚餐，破了酒，干起活来少气无力。刘燕看在眼里，少不了唠叨两句。老三没有顶嘴，只管慢悠悠整理货架。刘燕是个急性子，见老三蔫不拉几的，越看越心烦，就让老三出去转转，顺便买点油盐酱醋。老三去后，刘燕长出一口气，麻溜地干起活来。等老三转悠回店里，货架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自己觉得理亏，放下手里买的东西，主动张罗做午饭。刘燕刚刚洗过头发，听见老三回来，从里屋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檫头发，一边问老三那两箱子货啥时拉走老三下意识地看了看西墙货架，说年前就催过了，黑子说再等等，最近他们那儿查得紧。刘燕没好气地说他们怕查，你不怕查老三说过了这阵儿，我再催催，让他尽快拉走。刘燕说以后这钱咱不挣了，整天提心吊胆的，万一出个事，咱也就活到头了。老三说黑子是个啥人你不知道再说也没亏过咱，放几天就给那么多钱。刘燕回里屋放下毛巾，拿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进货单，出来交给老三，说你看看，咱这货走得多好，犯不着挣那不要命的钱。吃过饭你就走吧，把货按单子进回来。老三接过单子直接揣兜里，说靠这挣钱，等娃毕业了也攒不够买楼钱。刘燕说你一箱子一箱子买酒喝，用的不是钱你几时考虑过买楼老三撇撇嘴，说我喝酒一年花几个钱不够你麻将桌上输。刘燕冷笑道你终于说出来了，行，只要你把酒戒了，我就不打麻将。老三突然笑了，说以后我少喝，你少打，把钱省下买楼。刘燕哂笑道亏你说得出口，我过年买皮大衣还得用我赢的钱，你挣那两钱，我乱花过一分没有老三腆着脸说钱都是你管着，我倒想给你买，你给我钱吗刘燕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黑子给你的钱你都给我了几年下来，怕是私藏了不少吧老三咽了一口唾沫，说早知你这么想，我就该私藏点儿，省得低声下气跟你要。刘燕说有本事你试试。老三低了头，转身到厨房做饭去了。

两口子正吃着饭，门市外面大街上突然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喊抓小偷，就那个穿黑衣服的人，别让他跑了。是开五金店许宏杰的声音，老三听见，从凳子上弹起来，几步就跑到门市外面，刘燕想拉都没来得及拉。刘燕起身走到门边，从门玻璃看见大街上围拢了一大圈人，老三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挤进人圈里去了。老三刚没人影，从街西口开进一辆警车来，警报器呜哇呜哇一路响过来。警车靠边停下，从车里下来两个警察，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走在一起，像是立刀旁。不多时，刘燕看见有个穿黑衣服的小年轻戴着手铐被两警察押上警车拉走了。

老三在外面又逗留了一阵儿，才回到店里。刘燕早已收拾了碗筷，问老三外面怎么回事老三清了清嗓子说有人偷了许宏杰五金店两盘塑铜线，让许宏杰发现了，就追，追上后那人把塑铜线扔到许宏杰身上，还想跑，让我一个扫堂腿扫到，几个邻居上来一起摁住把小偷交给了警察。刘燕撇了撇嘴说看把你能的，叫你干活你少气无力，抓贼倒是浑身来劲。老三笑着说不过瘾，那小子要是手里有把刀，我就能演一演空手夺白刃的本事。刘燕笑着说不知道你还有那本事。老三拍拍胸脯说别忘了，我老家可是河北沧州。刘燕问那俩警察你认不认识老三说认识一个，叫刘正，和你一姓；那个年轻的不认识，可能是新来的。刘燕说哪天你到派出所去，把咱以后能用得上的人叫上吃顿饭。老三说咱不一直铺着路吗吃饭的事让张所长安排。刘燕说你记着就行。怎么还找张所长，不是说派出所现在是政委说了算老三笑道黑子告诉我，政委那头他联系着，这个过气的张所长让我联系着，听黑子的话，没错。

正月一过，韩芸就住到单位宿舍，说是懒得跑家。每天晚饭后，总要叫上肖一苇到活动室打一个小时乒乓球。肖一苇不甘心输给韩芸，练得起劲儿，有了球瘾。韩芸打球看着时间，一个小时，绝不多打。肖一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