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讲故事有可能让薄老夫人醒过来以后，秦若水来的时间更多，还把内容从之前的故事换成了薄老夫人之前看的一些书。

这次秦若水不知道这个怎么念，念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小孩还十分有求知欲，如果不知道还要问问薄夜沉。

之后就变成了薄夜沉和秦若水一起每天抽一个小时给薄老夫人念《左传》。

“庄公…生。”秦若水和往常一样刚读了一句就遇到一个生字。

“寤，就是生宝宝的时候脚先出来的的意思。”薄夜沉在旁边说。

“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请于……武公，公…弗许。”秦若水读完一整句之后又求助似的看着薄夜沉不知道什么意思。

奶奶平时也是个说话清楚的人，怎么平时就喜欢这种说不清话的东西呢？

薄夜沉摸摸她的头笑着解释，“就是说这个人他因为脚先出来，所以他的妈妈不喜欢他，更喜欢他的弟弟，所以想把原本应该给他的东西给他的弟弟，但是没有被答应。”

秦若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什么呀？妈妈，不会，不喜欢，孩子。”

“是呢，水水说得对。”薄夜沉笑着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哥哥。”秦若水拉一下薄夜沉的衣角，“水水，比，姐姐笨，哥哥，喜欢姐姐，更，是不是？”

她想问的是：因为她比苏雪凝笨，所以是不是他也更喜欢苏雪凝多一些？

薄夜沉不知道为什么秦若水会问这种问题，但她似乎问的很直接，仿佛心里想了很多次一样自然而然的就问出口了。

“怎么会？”薄夜沉亲吻一下秦若水的额头，“哥哥当然更喜欢你。”

“姐姐？”秦若水问。

“哥哥更喜欢水水，想和水水一直在一起。”薄夜沉说，“不管水水是不是聪明，是不是漂亮，哥哥也更喜欢水水。”

薄夜沉原本以为秦若水会和以前一眼开心的抱着他的脖子说：“谢谢哥哥”。

然而没有，他发现秦若水的身体在颤抖。

她居然在流泪。

“水水怎么哭了？”薄夜沉吓得不知道无从安抚，秦若水平时很坚强，很少会这样哭。

“水水，水水也，不知道……”秦若水一边哭一边说。

好像是下意识的，很久以来的执念突然被一个人填平了一样。

在很久以前，久到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有爸爸，没有人照顾的时候，她就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苏雪凝聪明，没有苏雪凝漂亮，所以爸爸才会离开她，身边才会没人照顾她。

但现在，她执念那么久的问题总于有了一个答案。

“好了好了，水水不哭了，哥哥喜欢你，只喜欢你。”薄夜沉有些手忙脚乱的哄。

他想知道秦若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她到底被多少人嫌弃过。

为了让秦若水开心一些，下午薄夜沉又主动呆着她去外面写生。

现在秦若水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让她稍微跑远一点玩。等伤口彻底好了就可以带着她去游乐场玩。

小孩出去玩以后看起来也很开心，带着画板找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就坐下准备用彩铅定稿。